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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结木兰花树曾伤晚端忧复至今(2/4)

第二天他们趁着晨雾未散,离开了冠豸山。欧轩一直担心唐家的人追上来,一路快加鞭,三日之间,已经到了长江边上。江对面就是庐陵城了。这是玄霜第一次看见大江。她静静地立在凛凛江风中观望风景,神情甚是专注。

夜阑人静,欧轩隐隐听见宅大院中似有婴儿在啼哭。他觉得有些蹊跷,难唐夫人生了?他心中一动,想如果能够夺得唐家的一个婴儿作为要挟,或者可以探知玄霜的下落。循着猫叫一样的哭声找去,却是越来越偏僻,不像夫人的屋。一盏孤灯未灭。欧轩划开窗纸,看见灯下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一边晃着摇篮,一边昏昏睡。摇篮中的孩也似哭得累了,有一声没一声的。欧轩一见之下,几乎痴了。那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玄霜么?他不假思索地推开窗翻了去。

轩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他真能够把玄霜带回家去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父亲是无论如何不能接纳的。如果知她是唐家的人,更要视之为仇敌。当然,玄霜为圆天阁带来了优昙唐家的独门秘药。不过这样一来,以父亲的行事,更不可能留下她的命。

一年多以后那个除夕之夜,当时还是小厮的江思源,趁给摘星台送年夜饭的机会,悄悄地给少阁主放了一条生路。欧轩骑上江思源偷来的千里,直奔冠豸山而去。

玄霜丽,可是江湖上漂亮的名门侠女,欧轩也见过不少。武功情,才艺风度,玄霜都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众的。是什么让他恋恋不舍?也许只是那一真,埋藏在冠豸山不为人知、尘世未染的真,动了人心里最柔的一面。

“父亲,你真的在摘星台囚禁了三年之久么?”

“她不肯告诉我自己的姓名家世,说家里人不让讲。到了这时,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唐家的人,而且与独门秘药密不可分。我怕打草惊蛇,就不再追问。不知走了多远,女孩儿忽然说到了。顺着她的手指,我看见幽谷有一棵树,树开满六的大,莹白如玉。我认得这是木兰,就攀上树,采了一大把下来。那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放在篮里,说这是难得之。我想起我们的家乡有许多的木兰树。于是我说倘若她跟我回家去,便有好多好多的木兰可以采。说着我便装作不小心从树上跌下来,摔伤了。女孩果然非常内疚,问我要不要到她家里去包扎一下。”

“两年不见,你瘦了好些。”玄霜看见他,淡淡。她没再说什么,低了,继续哄孩。欧轩心里一沉,人间别久不成悲。两人就这样静静对着,一时无话,直到唐零带着人冲了来。这间狭小的屋顿时被刀光剑影填得满满的。欧轩没有抵抗,任凭唐家的

如他所料,百尺楼已经不存在了,崖上连一片瓦都不曾剩下,唯有一池,空山落木。甚至那一株木兰树,也被连挖去。他不甘心,又来到优昙唐家的大围屋。圆形的屋宇团团环住,铁桶一般森严。他躲在佣人房的房梁上,希冀能从仆妇们的闲谈中得知玄霜的下落。可唐家的气氛有儿异样,原来唐零的夫人唐蔡氏怀胎十月,却迟迟不能临盆。郎中看过,说是双胎。

“于是我终于看见了所谓的百尺楼。原来其名并非指楼百尺,而是指建在百丈崖上的一间小茅屋,下面对着一个潭。我想这唐零真是老谋算。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关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为他采集草,制独门毒药,想来是任谁也找不到的。那一晚,我终于找到了唐零为袭击半山堂而准备的秘方。她也终于肯说自己的名字——玄霜。”欧轩垂下。这许多年不敢面对的是,当年自己竟是为了秘药,而欺骗利用了玄霜纯洁如初雪的情!然则,当真只是欺骗,抑或是当时他自己也觉到了一份异样的情愫,才会有那一段镜月的故事?

“轩——你看!”她甜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欧轩顺着她的手指看见一只白纸糊成的风筝,在铅的天宇中飞扬。他握住玄霜的手,再不肯放开。

翩翩佳公。虽然男儿志在四方,儿女私情从未往心里去,但是女孩儿们钦羡的光见得多了,怎会不明白?不知怎么了,他忽然对这个神秘却单纯的女泛起了一丝歉意和怜惜。后来他们一山里走。女孩儿走不快,他便慢下脚步来等着她,一面跟她讲各各样的闲话,逗得她咯咯直笑。

他们在庐陵停了两天。那天欧轩去了一趟半山堂。已经拿到了解药的方,对付唐家来的杀手就相对容易多了。当时厮杀很惨,事到临,欧轩却放过唐家的杀手,让他们跑了。私下里,他在意着玄霜。战毕之后,他特意换去了血迹斑斑的白衣,才回到隐居的客栈。可玄霜已经不见了。店小二说,几个福建音的汉绑走了她。

一时间,欧轩觉得冰冷的冲过脑海。玄霜,玄霜,他要救她回来。毒唐零若知了本门的秘密,她会受到怎样可怖的折磨。欧轩疯了似的在庐陵城里撞。没有了玄霜的踪影,庐陵仿佛变成一座空城,淡薄如同废墟的剪影。直到后来他的父亲老阁主欧云海现了,把他行带回了圆天阁,关在楼上,闭关思过三年。

“带我去你们那里看看木兰树。好不好?”玄霜在耳边柔柔地低语,”我从小就被关在这里,没有见过外面的风光。”欧轩心里一震,带她回去看木兰,原是一句戏言,不料被她放在心上。玄霜一乌黑如墨的发散落枕间。欧轩轻轻地拨着,了一个令他自己都吃惊的决定:”我带你回家,去看木兰。”

“没有。我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两年。”

小谢闻言,不觉皱了皱眉,心想欧老阁主为了窥探别人的秘密,竟然不惜变着法骗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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