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遣座下万余铁骑对十五城发动攻势了。
韩锷心疼小计,不忍让他涉险,一直想拘着他不让他出去。可他本忙,看不过来,余小计又诡计多端,照样冒险犯难,时时出去刺探军情。他人小,却多 智,原来就是洛阳城的“九门消息总管”,带回来的消息,往往极为重要。可今日,他居然在路上遇到敌人数十骑时,并不当场退避,却一逞机谋,用计带着手下十 余骑人马突袭敌人,还得了小胜。
可他身上却负了伤。韩锷一见到他额上的伤口,心里就一疼一怒。韩锷虽派到他手下的多为精悍人手,通晓战阵技击之术,以照顾小计,却也怕余小计得胜之余,以后更加不惮艰险,真的惹出大祸来。
旁边人这时连声开劝,韩锷怒气才稍稍得平。近日以来,韩锷也曾冷眼查看余小计和他部下的关系。他说是让那十几人归小计统领,其实让他们照顾小计才 是真的,为此还深觉委屈了那十几个人,也曾暗地里对他们托付道谢。没想这些日子下来,几件事情经过,他慢慢发觉,那十几个成年汉子对小计倒不仅只是“爱屋 及乌”——这是余小计的话,他说自己就是那一只小乌鸦——里面倒真的有点把他当个大人般的统领的敬重的意思。韩锷虽然开心,却也更加担心。
一时他发作已毕,众人都退去后,他留下小计在帐内,还待数落他几句。余小计见人去了,耐不住他的唠叨,挣红了脸,抗声道:“为什么人家都出生入死,怎么都可以,我就要在营里乖乖的?我也不是吃闲饭的。”
“何况,我今天还毕竟打羸了。”
韩锷一愣,其实他也觉得这么照护小计于公德上未免有亏。然而他因心中不安反更是脾气大了起来,发作道:“因为你是我兄弟,我照护照护又有什么相干?你以为你真的是这里的兵呀!”
小计怒道:“我哪里不够格当这里的兵了?”
韩锷怒道:“你年纪不够!何况,我说你不够,你就不够。”他一句喝完,只见余小计眼圈了红,也觉得自己过份了些。接着也觉得自己的话未免公私不 分、是非混肴。余小计怔怔地望着他,似也没想到他还会这般不讲道理一般。韩锷却心里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当家长还就是好,可以毫无道理地乱发脾气。自己总 说那些为官做宰的如何顾念私情,不讲公益,原来自己一旦在位,所行居然也差不多。他心头一阵自愧。见他这么不讲理的发怒后,余小计反倒乖了,轻声道:“锷 哥,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受到伤损,想照护住我,把本来是我的事都承担过去。可我也不想让你溺爱纵容,受到谤言的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还是要担着的。你毕竟 要统率三军,我可不能危害你的大事。让帐下将士,说你不公。”
韩锷这时才觉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他也自觉不对,却不知怎么道歉,才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外忽有快马来报:“报、报、报!右贤王属下锋将粘木赤铁骑一万余乘已经集结,要开赴石板井来,意图歼灭我连城骑了!”
韩锷神情一振——来了!他等这一天等得已好久!
自羌戎右贤王出兵十五城以来,他一直就以小股兵力突袭搔扰,命那十五城各自紧守。这数月以来,十五城中练兵甚紧,修城甚固,羌戎之人本不太善于攻 城,也没耐性,所以还都大致守得住。加上韩锷“连城骑”兵行奇诡,间机而出,搔扰敌后,一时也弄得右贤王属下近二万人马狼狈不堪。他要的就是粘木赤不耐之 下,放弃十五城,集结兵力,与自己对决于石板井草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