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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宿敌初逢(2/10)

涤尘拍拍小弦的,以手相指:“这个湖就是梳玉湖,因湖澄碧,宛若翠玉,竹林形如木梳,因而得名,乃是京师五景之一。而湖边的那座山庄,便是人称‘云低薄暮,微雨洗清秋’的清秋院了。这五天你都将住在这里了。”

涤尘来到京师后才与云公结识,这些日便一直住在清秋院中。山庄门的家丁瞧见他,皆为礼,神情恭敬。涤尘问起云公,一人回答:“公刚刚送简公门,应该过不多时便能回来。”他望着小弦,却不多问,只是颔首微笑。

其实在困龙山庄中,小弦所起的作用虽然关键,但若没有林青飘忽的法与凌厉的暗,诸人亦难逃毒手,而且在此之前,虫大师还先从万斤铁罩下救下了断臂的鬼失惊。只是鬼失惊生傲,不肯对林青与虫大师示好,所以宁可把小弦当作救命恩人。这份心态,却不足为外人了。

三人由京西的将军府穿过半个京城,来到南郊,远远望见一个大湖,湖畔有一座竹林环绕的小山庄。

等鬼失惊去远,涤尘拍拍小弦,叹:“鬼失惊虽然恶名昭著,却有诺必践,比起这世上许多自命侠义之人,更令我敬重。”小弦倒是对此颇不以为然,只是隐隐觉得涤尘与鬼失惊之间的对答略显生,似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涤尘淡淡“哦”了一声,径直带着小弦内。小弦好奇地看着几位家丁,心想大凡豪门家丁皆是趾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将军府前即可见一斑,不料这几人却都是文质彬彬,衣衫净整洁,颇有气度,如果走在街上,必被认为是京赶考的秀才,京师四大公果然都有些名堂。又想到必就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的简歌公,听说此人貌赛潘安宋玉,更是熟读万卷,文才众,

违抗明将军的命令,既然奉命保护,想必不会为难自己。有这个世人皆畏的“保镖”随行,这几日在京师中大可以放开手脚狂玩一阵,就算遇见追捕王也不必害怕,若是与这黑杀手之王在京师中捉迷藏,倒也有趣。小弦越想越好玩,一时只觉世事之奇莫过于此,本是被追捕王灰土脸地擒至京城,谁知遇见涤尘后扬眉吐气,不但几日后便可与林青会合,更能有幸摆一摆手护驾的威风,不由对神通广大的涤尘佩服不已,顺便给将军府外那依然目光痴迷的看门家丁一个鬼脸。

两人沿着梳玉湖畔缓缓而行,堪堪走近清秋院,小弦看到山庄门挂着一个大匾,上书三个大字:“第一院”!在“第一院”前面还有两字,却被白布遮盖,瞧不分明,奇:“为什么要用布遮住?下面两个是什么字?”

涤尘淡然:“有劳鬼兄了。”鬼失惊嘿嘿一笑,又望一小弦,闪边树林中不见踪影。

鬼失惊瞧小弦的心思,柔声:“这样好了,这几日我只是远远保护你,并不公然面。只要你不闯天大的祸事,叔叔都帮你扛着。”

小弦心稍定,声音仍有些打战:“鬼……鬼叔叔不用费心,我哪儿也不想去。”他心想若是与鬼失惊一路,再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恐怕也毫无兴致。

鬼失惊停下脚步:“沿路上我已发现或明或暗的十九名探,想必将军府公开保护小弦之事已然传遍京师,任何人想打他的主意皆会三思而行。清秋院内应无危险,我不便内,回派‘星星漫天’昼夜守在清秋院外,小弦如要门,我必会暗中跟随。”“星星漫天”是鬼失惊手下的二十八名弟,以天二十八星宿为名,每个人都是藏匿形、于伏击的杀手。

鬼失惊大步赶上,笑着替涤尘回答:“若是被不知情者以为我在跟踪你们,岂不巧成拙。”他面上虽有笑容,说话语气仍是漠然,不动半分情。涤尘:“我这几日还有些事情要办,小弦的安全便拜托鬼兄了。”鬼失惊淡淡:“先生放心,鬼失惊一生从不受人恩情,但小弦对我有救命之恩,岂会不尽力。”他又对小弦一笑“小弦,这是第一次来京师吧,这几日想到何游玩,鬼叔叔都陪你去。”他中的“救命之恩”指的却是在擒龙堡困龙山庄中诸人被宁徊风困于那大铁罩下,若不是小弦灵机一动,诱宁徊风火攻,包括林青、虫大师、鬼失惊在内的数大手都将命丧铁牢中。鬼失惊虽是人人惊惧的黑杀手,但最重恩怨,所以破天荒对小弦和颜悦涤尘与明将军显然都想到了这一,所以才让鬼失惊面保护小弦。

了将军府,涤尘走两步,骤然停下形,对小弦笑:“你不要怕,我们等一等他。”虽说有涤尘在旁,小弦依然不敢直面鬼失惊,惊讶:“为什么?”他忽听到内骨节轻微爆响不绝,却是涤尘“移颜指法”的效力已过,材正慢慢恢复。

小弦应到鬼失惊对自己确是一片诚心,渐渐不再怯他,嘻嘻一笑:“什么才是天大的祸事?”涤尘笑着接:“比如你去皇内院中偷东西,或是去刑大牢内劫死囚……”鬼失惊听涤尘说得有趣,亦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弦吐吐:“这我可不敢。”他珠一转,想到自己一路捉追捕王之事,无数样又涌上心。不过对鬼失惊毕竟惧意未消,也只能想想作罢。

涤尘解释:“当年皇上要纳江浙三千民女云公之父‘雨化清秋’郭雨与华山无语大师力谏不果,以死相抗,静坐梳玉湖边绝十三日,终迫得皇上收回圣旨。江湖人士有郭雨风亮节,赠匾上书‘武林第一院’。郭雨死后,云公谦和自敛,所以才命人将‘武林’两字遮去,以免引来言蜚语。”小弦方知其故,不由对这尚未谋面的云公大生好。心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方有资格与大哥结

小弦看那山庄虽然并不依山靠,却环境雅致,布局巧,一阵微风过,竹林千枝齐摇、竹叶婆娑,发阵阵簌簌的声响,既如披甲待发的百千铁骑、锋芒毕的万丛剑林,又似气象苍茫的涛生云海、变幻无端的海天蜃景,想不到在这熙熙攘攘的京师中,竟有这样一个宛若世外仙境的宁静,心已喜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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