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乱云公子微笑:“小弟早已令人备下酒菜,权当先替宫兄饯行。”
小弦听到“饯行”两字,一惊:“宫大哥又要走?”宫涤尘轻抚小弦的头:“若不是为了明日一场酒宴,我早就该回吐蕃了。”
小弦急道:“不行不行,宫大哥总应该陪我在京师多玩几天。”
宫涤尘叹道:“明日你就可见到你的林叔叔了,何须我陪?”
“那可不一样。”小弦忍不住又牵住宫涤尘的衣衫,撒娇般不依不饶“难道宫大哥就舍得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乱云公子笑道:“小弦莫要淘气,你看,又弄脏宫兄的衣服了。”
只见宫涤尘不沾一尘的衣衫上果然又现出一个黑黑的手印,这一次正好捏在腰间,势不能将长衫都卷起。宫涤尘生性爱洁,不由皱皱眉头。小弦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搓去掌中的脏污。
乱云公子打个圆场:“我这就令人取来新衣给宫兄换上。”
宫涤尘淡然一笑:“无妨,反正明日要离开了,权当个纪念。”
小弦听宫涤尘去意已决,急得跳脚,恨恨道:“那干脆让我再多留几个印子,也好让宫大哥不至于太快忘了我。”说到一半,忽觉伤感“宫大哥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不淘气了。我,我今晚给你把衣服洗干净…”
宫涤尘看小弦说得可怜巴巴,笑道:“明日把你交给暗器王,就算想淘气也不敢了吧。我总共也就几套像样的衣服,可不能全毁在你手里。”说罢当先往饭厅行去。
小弦极为敏感,立刻感应到宫涤尘对自己似乎冷淡了些,怔了一会儿,方才悻悻跟在后面。
饭厅内早设好宴席。三人就座,平惑与另一位小婢在旁伺候。那小脾生得一张娇俏可爱的瓜子脸,年龄不过十二四岁,听乱云公子介绍,才知是他贴身四婢中的舒疑。
乱云公子身为清秋院主,本应该多尽地主之谊,但宫涤尘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考虑明日宴请之事,仅是表面随意应承一二。乱云公子何等精明,见到小弦掌中的灰烬,又回想他提到《金鼎要诀》与那公羊先生之语,已猜出他知道了自己偷窥《天命宝典》之事,亦是暗怀鬼胎;而小弦既不愿意与乱云公子多说话,又有些赌气不理宫涤尘,想到明日与宫涤尘一别,心中烦闷,颇有些借酒浇愁的意思,奈何宫涤尘向来滴酒不沽,仅饮清水,桌上根本无酒。
平惑倒是十分关切小弦,瞧出他闷闷不乐,有心开解,却不敢当着乱云公子的面随意调笑,仅是送菜时偷偷打个眼色,小弦却视而不见。
这一顿饯行宴吃得极其别扭,席间全无欢声笑语,气氛沉闷。
小弦本以为宫涤尘回来后可以好好陪一下自己,谁知他的态度虽然如旧,却总觉得少了以往的无拘无束,多了一份疏远,越想越觉得委屈,匆匆吃下一碗饭,起身告辞:“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
他着到乱云公子似还稍有挽留之意,宫涤尘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微微点一下头,面上一如平常,赌着气抢先道:“你们想必还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出门。
却听平惑低声问乱云公子:“公子,我要不要去照看一下小弦?”小弦鼻子一酸,若是无人在旁,真想对她大叫几声“姐姐”,低头一路小跑回房,和衣蒙上被子装睡。
平惑随后赶来:“小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小弦摇摇头“平惑姐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他这还是第一次把“平惑姐姐”四个字叫得如此字正腔圆。
平惑一呆:“我可不像公子那么博学多才,不知道什么故事……”她看到小弦脸露失望,慌忙道“小弦不要急,待我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