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存在,就像所有的少年都喜欢淋雨一样……
这样的自解让李浅墨忍不住都觉得开心起来。
是的,他何须选择,时间自会做出它的选择。
他只希望,所有的人,在所有的选择中,都起码还可以略存有一条底线。而犯他底线者,绝无赦!
一股侠气忽然涌入他的心中。对,犯我底线者,绝无赦!
据幻少师说,魏王府所谋求的证据是一沓书信。
那个吐火罗侏儒所属的杀手组织“贵霜”一脉本与大荒山一脉颇多渊源,而大荒山一脉如今却把宝押在了东宫身上。所以,要想找出东宫是幕后指使者的证据,只要简单罗织一下也不难。
那证据都落实在这一沓书信上。
而今夜,李泽底就是要从“贵霜”一脉手中接过这个证据。当然,为此,魏王府也要付出一笔大价钱。
东宫哪怕获知这个消息,明知对自己不利,也不敢轻易卷入,只恐一旦加以阻拦,反而坐实了那份证据。是故,太子承乾不得不央求李浅墨出手。
这里是灯市口,本是每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时整个长安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凡是灯盏、灯蕊、灯油的作坊大多汇集于此地。
此时已是二更天,宵禁已过,街上全无行人。猛然地,李浅墨耸起了耳朵,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屋瓦声响。
接着,却见街中心里,行来了一个人。那人昂藏已极,却也是好一条大汉。
李浅墨直觉地觉得那来人是天下五姓中人。却见他立身街中,似是在等什么人。
有一时,才听得屋瓦上头又一声轻响,一个细瘦的影子溜了下来,他伸手在怀中一掏,拿出一叠信札来,却并不立即递给那个大汉,而似在等待什么。
那大汉随身携带着一口箱子,想来是用来交换的财物。
这时那大汉把箱子放下,退后了几步。
那身材细瘦之人一开箱子,似感满意,伸手一掷,手中那份信札已向那大汉扔去。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李浅墨今日一身夜行打扮,因为实在不便暴露身份,连面也蒙了。
这时他从缸后猛一腾身,伸手就向空中那叠信札抓去。
他动手极快,信札才一入手,他心头大喜,就待遁去。
却听得街尾忽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笑道:“覃统领,我说如何?只要放出消息去,刺杀魏王的幕后主使断不容这份证据落入我们手里,这不,他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李浅墨闻言不由大惊,那说话人的声音,分明就是魏王府中的瞿长史!
——这是一个套儿!
李浅墨至此才惊觉,自己究竟已卷入多深。
可怕的还不仅是瞿长史露面,他口中的覃统领,不是覃千河,却又是谁?
而且不只覃千河在此。
李浅墨此时惊觉之下,才觉街头街尾,杀气已起。
分明袁天罡、许灞也同在此地。
覃千河、袁天罡、许灞都是当今天子的手下亲信。
不知魏王府如何能请得他们出来,分明是有意在他们眼前,落实正是东宫太子手下要谋夺这份事关刺杀魏王一案的机密证据。
李浅墨这一惊,却也惊得额头冒汗。怪不得东宫方面,哪怕听闻了消息,终究不敢出手谋夺,而是拜托自己。
他当即身形一矮,躲过街中两个人对自己的出手,就势向街边一溜,要缘墙上屋,借着这一块复杂的地形,溜出这个埋伏圈去。
可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猛地一烫。
——李泽底!
他竟早就埋伏于此,且是埋伏于一户民舍之内。这时隔窗遥袭,但听得窗棂破裂的声音,李浅墨只觉得自己的背心,已被控制在他的“黄流九脉”之术下。
至此险境,李浅墨只有拼力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