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雕梁,锦幔珠帘,富丽堂皇,眩人眼目,船上的船夫,身上穿的俱是片锦碎缎拼成的七彩锦衣,头上短发齐肩,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女子,只是人人筋骨粗壮,身手矫健之处,比起一般大汉,犹胜三分。
一个短发健妇,叉手立在船舷边,突地放声呼道:“陆地!”
船舱中一个华服少年立刻自深重的珠帘中探身而出,一步掠到健妇身边。放眼望处,但见远处果然出现一片陆地的影子,双眉一展,挥手道:“转舵扬帆,全速前进!”船上健妇訇然应了。久航海上的水手,骤然见着陆地,心情自是十分兴奋。
珠帘中娇唤一声:“真的见着陆地了么?”
两位容光照人的明眸少女,自舱中并肩行出,一人浓装艳抹,身上穿的亦是七彩弟衣,头上青丝,高高挽起,环佩叮当,在风中不绝作响,看来有如初为人妇的新娘子一般。
另一人却是淡扫蛾眉,不施脂粉,更显窈窕。
这两人一清一艳,装束虽不同,但眉字间却都有一股逼人的英气,只是那艳装少妇神色间喜气未消,那青衣少女目光中却含蕴着无限的幽怨与焦虑。
华服少年回首一笑,道:“不错,前面便是陆地!”
艳装少妇轻轻叹了口气,道:“但愿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诸神岛’就好了,也省得我这位妹子整天担心,不到几天,也不知瘦了好多。”
华服少年道:“不但她心里着急,我…”语声未了,突见一股浓烟,自那岛上冲天而起,华服少年变色道:“岛上起火!”
艳装少妇道:“岛上既然有火,必定也有人迹,莫非这孤岛就是那‘诸冲岛’所在之他么!”
青衫少女柳眉一扬,冷漠的面容上,突地泛起了一阵激动的红晕之色。
华服少年扬臂喝道:“快,快,荒岛之上,火势蔓延极快,咱们定要在火势展开之前赶去,否则…否则…”
他心中似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但望了青衫少女一眼,便忍住没有说出口来。
大船顺风而驶,片刻间便驶到岸边,船未靠岸,华服少年、艳装少妇、育衫少女身子便已齐地一跃,有如三只凌波海燕般掠上了荒岛。
青衫少女神情最是焦急,脚尖一点岩石,便沿着火林飞掠而去。
华服少年、艳装少妇身形一展,跃上了一道危岩,放声大呼道:“岛上可有人么?”余音袅袅,消失在烈火燃烧的“哗剥”声中,但岛上却一无回应。
艳装少妇双眉一皱,道:“岛上若是有人,怎地无人回应,看来…”
语声未了,华服少年突地大喝一声:“你看,那边是什么?艳装少妇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漫天火焰中,荒林里竟似有一条凌空摇曳的人影。两人对望一眼,华服少年蓦然脱下了长杉,包在头上,艳装少妇变色道:“危险,你…”华服少年轻轻拍了拍手掌,微笑道:“我一生有哪次怕过危险,天下又有什么危险能伤得到我!”
他虽是微笑而言,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豪气和自信。
艳装少妇轻轻一叹,道:“去吧,小心些…”
华服少年反腕自腰间撤了一柄软杆银枪,震腕一抖,挽起了一片银芒、朵朵枪花,他矫健的身形使已乘势跃下岩石。
投入火林!“”但见一团银光,自火焰中穿林而入,艳装少妇满面关怀,凝注着他的身形。
华服少年扫目望处,只见一株巨树之上,竟然倒系着一个奇丑的妇人,身上鲜血淋漓,乱发长长佳了下来,发上已沾着几点火星,他若是迟来一步,这妇人便要被火烧成焦木。
他不暇思索,脚尖一点,刺断了悬人的粗藤,引臂接过了这妇人的身子,再次以银芒护体,飞身而出“嗖”地窜上岩石。
艳装少妇双掌倏然拍出,为他拍灭身上几点火星,长长松了口气,道:“没有烧着你么?”=。
华服少年哈哈大笑道:“就凭这样的火势,也能烧得着我?艳装少妇展颜娇笑道:“你瞧你,总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几时真该让你吃些亏才好!”语气虽似娇咳,其实却充满了爱悦,秋波一转,又道:“这女人是谁?怎么生得这副样子!”
华服少年道:“不管此人是谁,岛上既然有人,就不会只有她一个,否则她难道是自己将自己吊在树枝上的么?”
艳装少妇道:“能问问她就好了,不知她已经死了没有?”
华服少年审视半晌,道:“虽然未死,也差不多了…”
语犹未了,突听那青衫少女的呼声遥遥传来,呼道:“在这里,南宫平,他…他真的在这里!”
华服少年、艳装少妇身子同时一震,大喜道:“她果然找着他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如飞向呼声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奔行了数十丈,只见那青衫少女怀里抱着一人,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面上又有喜色,又有泪珠,惶声呼道:“快来,他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