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头一看,就见身后是一个穿戴著官衣帽的官人。他便生了气,一抡胳臂,骂说:“凭甚么你抓我?”旁边又有两个官人上来,一个将鞍子夺过去,另一个就掏出锁链来,哗啦一抖,就将小鹤的脖子套上了。
小鹤揪著锁链,用脚去踢官人,骂说:“我又不犯法,你们凭甚么锁我?”
一个高身子的官人“吧”的就打小鹤一个嘴巴;打得小鹤脸上冒火,他还是挣扎著大骂。
另一个官人就把他的脖颈锁上,冷笑着说:“小伙子,你别闹著,乖乖地跟我们上衙门,准受不了苦。”
小鹤跳著脚骂道:“凭甚么我跟你们上衙门?我没犯法,你们凭甚么捉好人?”
三个官人哪里容他分辩,就一个挟著鞍子,一个拿链子揪著他,另一个在后面推著他,就吵吵嚷嚷地往西边走去。后面跟了一大群人,有人说:“捉住了一个小贼。”
有人笑着说:“这家伙真凶!”
小鹤心里又气又急,嘴里不住大骂,并用腿向那三个官人踢踹。
往西出了这座市镇,便见眼前一道大河,码头上泊著无数的船只。在浩浩的河水对面,有一座城池。
江小鹤被官人牵到这里,码头上更热闹起来了,他就像一只被捕的乳虎,张牙舞爪还不住大骂。
但无论他怎样挣扎,也禁不住三个官人连推带扯,就把他扯到一只小船上。
小船解了缆就悠悠地向对岸驰去。江小鹤坐在板上两个官人按著他,一个向他笑着,说:“小兄弟,你别跟我们闹,我们这是公事,把你解到对岸宣汉县。你见著县太爷,有甚么都好说,我们这位县太爷姓包,人最公正,尤其你是个小孩子,他决不能重断了你!”
江小鹤喘着气,问说:“见县官我也不怕!可是,你们得告诉我,到底犯了甚么罪?”
那官人就笑着说:“得啦!小兄弟,你也别跟我们装糊涂,我们也不会审问你,等到了堂上,太爷问你时你再说。”
江小鹤气忿忿地,还直喊他没犯法。
少时渡过了这江后,就下了船,对岸上也有不少人跟著著热闹。小鹤这时把嗓子都骂哑了,但他知道挣扎无用,便也不再挣扎了。跟著三个官人进了宣汉县城,走了不远就是县衙门。
三个官人把他带到一间暗的小屋里,先把他的身上搜了一搜。
江小鹤一见怀里那包银子到了官人手中,他就要上前去抢,瞪著眼说:“喂!你抢我的银子是怎么回事?”那官人说:“我们不要你的,先替你收起来,等县太爷把你放了时,我原数还你。”言毕,三个官人出屋“卡”的一声,就把屋门锁下了。
江小鹤暗暗地骂道:“真倒霉!马去了,还打这冤枉官司!”
站著等了半天,又扒著门缝向外看,就见门外不断地有官人来往,却没有一个来理他。
江小鹤就咚咚他用拳头打门,向外喊道:“喂!开门呀!开门呀!要审就快审,打完了官司我好走得,你们可别耽误了我的事情!”他这样喊著,外面经过的人,连向他这屋子看都不看。
江小鹤就捶门踹门大骂起来,直到他声嘶力竭,外面仍然没有人理他。江小鹤一赌气坐在地下,哼哼地喘气,但却无计可施。
又过了许多时,才听见锁一响,屋门开了,外面的夕阳射进来,来的是四个官人。
江小鹤就坐在地下仰首问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四个官人却一句话也不说,竟把江小鹤揪起来,连拉带推,把他带到大堂上。那大堂两边站著拿板子的官人,当中坐著个又瘦又矮的县太爷,两边的衙役都用板子敲地,说:“跪下!跪下!”
江小鹤向衙役们冷笑说:“跪下就跪下,可是我没犯法。”随就跪在地下。
那县官操著南方口音,问说:“你姓甚么?叫甚么?”
小鹤像称字道号似地说:“我叫江小鹤。”
县官又问:“你是甚么地方人,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