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尚志这才发觉自己话中露了破绽,忙道:“姑娘认识‘冷面人韩尚志’其人?”
吴小眉粉腮骤呈煞白,娇躯晃了一晃,凄然道:“认识,可是他…他已遭了不幸!”
韩尚志大惑不解,吴小眉何以如此激动,他因下意识中偏见的作祟,使他憎恨一切的女子,所以他忽略了男女之间的微妙表现,当下冷冷的道:“是的,他非常不幸,他的死出乎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意外!”
“相公与他是什么关系?”
“先死之交!”
“哦!”韩尚志语含得意的道:“不久前,他被仇家迫落江心,多蒙姑娘援手,这救命之思,他无时或忘,曾无数次向在下提及,现在他死了,在下理应代他偿还这笔恩情!”
吴小眉凄怨欲绝的一叹道:“相公错了,施思岂是望报,而且我救了他乃是一种机缘,谈不上思,也谈不上德,今天,我岂非又欠了相公一笔恩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我那知友韩尚志,恩怨极度分明,在下话声未完,房外院中,陡然传来一声屋瓦皆震的狂笑,接着一个沉猛的声音道:“病神,出来答话!”
韩尚志不由一震,是什么人会追踪而来叫阵?
吴小眉粉面一凛道:“相公,是在叫你?”
韩尚志点了点头,举步出房,院中,一个身高八尺的灰袍道人,瞪着一双大如鹅卵眼珠,怒视着自己,不由奇道:这牛鼻子素未谋面,怎会找上了自己?
那道人声如闷雷般的道:“阁下就是新近出道的‘病神’?”
“不错,道长何方高人?”
“峻蛔‘大力神灵明子’…”
“有何见教?”
“请阁下到镇外五里处的江滩一行!”
韩尚志困惑不已“崆峒派”怎会找上自己?冷冷的道:“可否说明原因?”
“大力神灵明子”嘿的一笑道:“届时自知,贫道先走一步!”
说完掉头而去,行经之处,留下了深约一寸的两行脚印。
韩尚志不由冷笑一声,看样子对方是寻仇而来,但这仇从何而起,就无从付想了,心想,吴小眉已然痊愈,自己就此上路吧!
身后,传来吴小眉的声音道:“相公,什么回事?”
“没有什么,一个小小约会!”
“据我看那道士来意不善?”
韩尚志毫不为意的一笑道:“可能是一场误会,在下急事在身,就此别过,姑娘也好上道了!”
说完,立即招来店小二,付了房钱。
吴小眉欲言又止,一付凄苦之色,终于鼓足了勇气道:“相公与韩尚志是生死之交?”
“是的!”
“那相公定会知道他的家世?”
“这个…姑娘问这干吗?”
吴小眉秀眸之中,闪起一片泪光,幽凄至极的道:“不瞒相公说,我的心已许了他!”
韩尚志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在她闺中养息三日,她对自己种下了爱苗?失声道:“姑娘心许了他?”
“是的,在江中救起他之后,我曾把他安置在自己房中,照料了三日,我也曾在先父灵前祝告,心许…许…了他!”
韩尚志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这真是困扰人的事,幸喜自己已经改头换面,对方也曾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坟墓,否则,这麻烦可大了!如换了旁的女人,他可以一笑置之,但对方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思,事就难了。当下沉声道:“不幸,他死了!”
“是的,但我此心已然属于他,所以准备到他家代他一尽人子之心,侍奉…”
泪水,终于滚滚落粉靥。
韩尚志激动得全身发颤,他最憎恶女人,然而,她的痴情感动了他,他几乎想揭下面具,但一想,又按住了,尽量把声音放得平静的道:“姑娘的用心可感,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微笑的,但,可措的是姑娘的这一番心意,恐怕是要被辜负了!”
“为什么?”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在世间是子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