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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江湖风波恶(2/7)

三人见他镫的招数神鬼没,没法摸准他武学师承,均自奇怪:“我们数十年来足迹遍天下,哪一家哪一派的星锤没见过?这小却真是邪门。”

胡斐见他神闲气定,实是个劲敌,自己单刀已给袁紫衣抢走,此时赤手空拳斗他三人,只怕难以取胜。他一想到袁紫衣,心中微微一甜,但随即牙齿一咬,心思若非你取去我的兵刃,此时也不致此险境,见锺兆文、兆能兄弟要从自己侧绕过,却如何阻挡?心念动,倏地侧抢上两步,右拳伸,砰的一声,击在锺兆英所乘的黄鼻上。这一拳他用了重手法,正是胡家拳谱中所传极厉害的杀着。那黄立时脑骨碎裂,委顿在地,一动也不动的死了。

二十余招之后,锺氏三雄见他双镫的招数虽然奇特,威力却也不,于是各展八年来苦练的绝技,牌、、幡三件奇形兵刃的怪招源源而至。锺兆英的灵牌是镔铁铸成,走的全是刚猛路砸,胡斐此时看得清楚,牌上写的是“一见生财”四字。锺兆能的招魂幡却全是柔功,那幡布不像布,革不像革,镫打上去全不受力,但若给幡拂中,想来滋味定然极不好受。锺兆文的哭丧却是介乎刚柔之间,大致是杆的路,却又杂着鞭锏的家数。三兄弟兵刃不同,但三件兵刃的木柄仍是当判官笔使,刚柔相济,互辅互成。胡斐暗暗叫苦,知再斗片刻,非败不可,突然双掌回转,托在鞍之后,向外急推。这一推之力势不小,呼的一声响,鞍疾飞而前。

三人见过他推,膂力极其沉雄,若是双锤当,倒是大意不得,当下三人各举兵刃间,齐运真力,要架他这一。不料胡斐全不知“扬眉吐气”是什么招数,见三人举兵刃护,双镫蓦地下掠,击向三人下盘。三兄弟吓了一:“怎么用起‘翻天覆地’的招数来?”

锺兆文大怒,一摆哭丧,上前便要动手。锺兆英左手一拦,说:“二弟且慢!”探手怀,取四只元宝,:“这里三百两银足足有余,便请取去。”锺兆文叫:“大哥,你什么?”他想锺氏三雄纵横荆楚,怎能对一个后辈如此示弱?但锺兆英知事机急迫,非尽快将刘鹤真截下不可,事有轻重缓急,胡斐这样一个无名少年,合三兄弟之力胜之不武,但稍有耽搁,那便误了大事,因此他说要买路钱,便取三百两银给他。

原来锺氏三雄见多识广,见胡斐拿了两只镫当作星锤使,即便着意辨认他的武功家数。只见他右手镫横击而至,心想这是山东青州张家星锤法中的一招“白虹贯日”,左手镫也必顺势横击。哪知胡斐见锺兆文的哭丧正自下向上挑起,空隙,当即抖动镫,当压落。锺氏三雄心中奇怪:“这是什么家数?”

这一下先声夺人,锺氏三雄都是一呆。胡斐顺手抓起黄鞍,微一用力,肚带已然迸断,他将鞍挡在前,双手各持一镫带,说:“得罪了!只因在下未携兵刃,只好借这鞍一用。”说着左手的铁镫挥,袭向锺兆文的面门,右手铁镫横击锺兆能右胁,双镫齐,已拦住两人去路。

跟着双镫直挥过去。锺兆能“呸”的一声,骂:“混小胡说八!”

胡斐大声说:“在下本是好心劝架,并没跟三位动手之意,因此赤手空拳,没带兵,用这怎能够斗得过三位当世英雄?今日算我认输便是。”说着闪让在旁。

这一着却也大胡斐的意料之外,他笑嘻嘻地摇了摇,并不伸手去接,说:“多谢,多谢!锺老师说这四只元宝不止三百两,可是晚辈的定价只是一百两银一位,三位共是三百两,倘若多取,未免太不公。这样吧,咱们同到前面市镇,找一家银铺,请掌柜的仔细秤过,晚辈只要三百两,不敢多取一分一毫……”

锺兆能一面招架,一面叫:“喂,太原府‘星赶月’童老师是你什么人?莫非大冲倒龙王庙么?”原来山西太原府童老师童怀善使星双锤,外号人称“星赶月”,和锺氏三雄是莫逆之,那“翻天覆地”的招数,正是他门中的单传绝技,别家使星锤的决不会用。胡斐误打误撞,这一招使得依稀仿佛,他听锺兆能相询,笑:“童老师是我师弟。”

他拳脚和刀法虽,却不似袁紫衣般通多家门派武功,这星锤的功夫他从未练过,只是仗着心灵手快,武学人一等,这才用以施展抵挡。虽说一法通,万法通,武学之士即是一竹一木在手,亦能用以克敌护,但锺氏三雄究是一好手,以本功力而论,每人均较他厚。幸好他全然不会星锤的招术,这才与三人拆了二三十招,尚未落败。

胡斐见锺兆文举封格,右手镫径向锺兆能扫去。三兄弟暗暗,心想:“是了,原来他是陕西延州褚十锤的门下,这一下‘扬眉吐气’,下半招定是将双镫当过来了。”

锺氏三雄明知他言相激,但因有要事在,不愿跟他纠缠。锺兆能便:“好吧,下次你取得趁手兵刃,我们再领教招。”说着足便走。

胡斐笑:“下次,下次,好一个下次!原来锺氏三兄弟是如此这般的人。”锺兆文怒:“什么如此这般?你自己没兵刃,又怪得谁来?”胡斐:“我倒有个妙法,就只恐你们不敢

锺氏三雄又惊又怒。三兄弟本来都使判官笔,但八年前败于苗人凤手下,引为奇耻大辱,从此弃笔不用,三人各自练了一件奇形兵刃,八年苦功,武功大,满心要去和苗人凤再决雌雄,岂知在这穷乡僻壤之间,竟受这无名少年的折辱?锺兆英一声呼啸,兆文、兆能齐啸相应、啸声中风恻恻,寒气森森,胡斐听了,不由得心惊,只见三人举起铁灵牌、哭丧、招魂幡,分自三面攻上,当即将鞍护在前当作盾牌,双手舞动铁镫,便似使着一对星锤,居然有攻有守。

锺氏三雄听到此,垂下的眉都竖了上来。锺兆英将银往怀里一放,说:“二弟,三弟,你们先走。”向胡斐叫:“亮兵刃吧。在下讨教老弟的招。”

本来动手比武,若能识得对方的武功家数,自能占敌机先,抢得上风,但锺氏三雄连猜几次全都猜错,心神一,所使的招数竟然大不用。这皆因胡斐神拳毙,使得三人心有所忌,否则也用不着辨认他家数门派,一上手便各展绝招,胡斐早已糟了。

胡斐想起刘鹤真夫妇对答之言,说那通书信连着无数仁人义士的命,见这锺氏三兄弟形貌凶狠,显然生平作恶多端,料想今日若不动手,此事难以善罢,于是哈哈一笑,说:“要让路那也不难,只须买路钱三百两银。”

锺氏三雄急跃闪开,不知他又要什么怪招。

办完之后,三位再找他晦气如何?那时在下事不己,自然不敢冒昧打扰。”锺兆文怒:“我们就是不许他去办这件事。你到底让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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