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深。雪凤凰结巴道:“他……他……做皇帝?”
一时间,过往那猜不透想不明百转千回的心事,豁然射进一线光。
“你通身的衣料呢,须是京城彩蝶轩的手艺,否则就不肯穿;手指甲必留了一分长,整整齐齐,不多不少;我送来的饭菜你每样只吃两口,好像怕我会下毒……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什么王孙公子呢。”那是她对弥勒说过的玩笑话,不料真的说中。当今天子年幼,乜邪是想师父谋朝篡位?
雪凤凰心头正想着糊涂心思,乜邪续道:“他是武宗三子,龙鬼的舅舅。如今,你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乜邪说的话像一条鞭子抽中了雪凤凰,武宗三子,她只要听这一句。
原来弥勒是前朝的皇子,缪宗的弟弟,国破家亡的可怜人。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湖海漂泊,为什么只肯教她六个月的本事。他剃了光头,他练佛门的内功,他想忘掉所有过往。他一直走,无法停留,每一寸土地都会提醒他最繁华的皇朝盛世和最凄惨的流亡岁月。
她也是他想忘掉的人吗?雪凤凰怔怔地心酸地想。
“我等了十五年,他一直踪影全无,直到我发现他在江陵收了个好徒弟。”
雪凤凰一惊,神思才拉回,脱口而出:“难道你早知我会来黔州?”乜邪点头:“你即便不来,我也会找人引你来,黄笙不就把你带到偷门大会?”雪凤凰心想难道黄笙竟是个双面探子,乜邪看出她心中疑虑,笑道“如果没有他,罗怒怎能乖乖走进陵墓?若不是你师父出手,五族的势力恐怕一夕尽灭。”
雪凤凰道:“他们要是答应了龙鬼的提议,肯依附骥尾,你是否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当然。如果他们当时肯应了,鬼儿就会带他们出墓。”
雪凤凰喃喃叹道:“原来龙鬼真的知道出路。”她心里失望,龙鬼在她面前演得逼真,她那时拼命护他,原来仍是被他利用。不知不觉中,那小孩子亦在她心中占了一份位置,任一人挪动这位置都会让她不舒服。乜邪短短几句话,令雪凤凰惆怅若失。
乜邪看出她心中难过,本想狠下心肠就任她去了,终究被她眼中的黯然所打动,叹道:“该难过的是我。鬼儿对你仁至义尽,如果最后那刻你们没找到出路,他一定不顾一切先救你出来。”雪凤凰呆了一呆,想到龙鬼在墓中让她始终跟着他的话,如今想来,这孩子何曾怕过生死,纯是想救她的缘故才故意那样说。
“如今你对这玉玺有兴趣了么?”
雪凤凰挺直了身。她要拿到玉玺,才有可能见师父一面,做下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实现当日的梦想。这是她期待许久的机会,而这枚牵动天下的玉玺,又与师父的命运隐隐地连接,这使她愈发渴望能得到它。她昂然对乜邪道:“好,我一定会拿到缪宗玉玺,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