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儿笑：“这小娃儿胆量倒大，你瞧，他对你怒目而视，敢情是正将你很骨髓呢！”王伯通“哼”了一声，空空儿：“且听他如何说？”双指一弹，随手发一粒铁莲，替铁勒解了。

的儿，小名唤作勒的么？据说他是在窦家长大的。”南霁云：“不错。他虽然在窦家长大，究竟不是窦家弟，还望王寨主抬贵手。”为了铁勒的缘故，南霁云第一次下气求人。

前那几个目认得铁勒，纵上来拿他，铁勒一声大喝，先迎了上去，南霁云急忙叫：“不可！”说时迟，那时快，铁勒已握着向他刺来的长矛，将一个目从背上扯下，幸而南霁云叫得及时，铁勒一撒手，将那支长矛下，就在那目的颈项旁边，要不是南霁云阻止，这一下他就要把那目钉在地上。

铁勒怒声喝：“王伯通，你要是怕我报仇，就赶快把我杀了！”南霁云怕他上前拼命，握着他的手臂。

铁勒忽然停下步来，号陶大哭。南霁云知他满腔悲愤，索计他先哭个痛快，然后再慢慢劝解：“你义父一家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不是他杀人家，便是人家杀他，你要想开一。”铁勒：“话虽如此，但总不该死在王伯通那老贼父女之手。你看他今日要斩尽杀绝那般狠劲，了绿林领袖，只怕比我义父还要凶暴得多。”南霁云叹气：“绿林中能称得上侠盗的又有多少？你父亲算是一个，通州的快姚算是一个，其他的就很难说了。我劝你把今日之事当作一场噩梦，过去了就算了，你从此也不要在绿林中再混下去了。”铁勒：“我义父于我有十年养育之恩，此仇我岂能不报？”南霁云知他正在气愤上，劝也无用，便：“你若执意报仇，那就更当惜。王伯通刚才放你，并非于心愿，你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

南霁云朗声说：“王少寨主，你意何为？可是要和南某再见个下么？”那黄衫少年望了他们一，忽然哈哈大笑。

铁勒霍地站了起来，泪，：“南叔叔，你说了这许多话，只有这几句我听得去，我是直的人，你不怪我吧？”南霁云暗暗叹息，心：“似这等绿林中的冤冤相报，真不知何时始了？”当下说：“你情刚，自是英雄本，但刚则易折，而且也应该用在正当的地方。咳，这些话我知你目前还是听不去，待再过几年，要是咱们还能相聚的话，我再慢慢和你说吧。现在，咱们可得先找你的段叔叔去。”

段珪璋凄然说：“线娘，别的事情我可以从命，只有这一件事情，我不能从命。”他们夫妻俩心意相通，段珪璋知妻想说的是什么，而窦线娘也知丈夫是为了守他与空空儿的信诺，决不肯为她兄弟报仇了。

再走了约莫十里光景，南霁云利，远远瞧见前面一棵树下有两个人，正是段珪璋夫妇。南霁云唤：“大哥、大嫂，小弟和勒来了！”段珪璋应了一声，声音苍凉之极，窦纷娘目光呆滞，默然不语，直听到铁勒在她面前“哇”的一声哭了来，才好似在噩梦中醒来一般，全抖了一下，颤声：“怎么啦？他们，他们——”铁勒哭：“我义父死了，四位叔叔也全死了。姑姑，你，你——”窦线娘知铁勒是要请她报仇，面上的肌搐了一下，沉声说：“是空空儿下的毒手么？”铁勒：“不，是王伯通那个女儿，这小丫比空空儿还要狠毒三分。姑姑，你——”窦线娘神如冰，冷得令人心里发抖，铁勒不觉噤声。

原来他是带领人来接收窦家寨的，在半路上碰到段珪璋夫妇，被窦线娘打了他一弹，现在来到山下，又碰了南、铁二人，不觉一怔，心：“空空儿是怎么搞的，怎的都让他们漏网了？”

走了一会，忽见前面一彪军，打着一个绣有“王”字的大旗，王伯通的儿，坐着一匹大，得意洋洋，顾盼自豪，但他脸上青了一大块，好像刚刚和人打了一架似的。

铁勒已经被南霁云了哑，不能说话，但却是瞪着睛，狠狠地望着王伯通。

窦线娘忽地抬起睛

铁勒怒：“你狂什么？你家也不过是仗着个空空儿罢了。”那黄衫少年：“是我爹爹放你们走的不是？”他见南、铁两人衣裳整洁，无伤痕，要是曾和空空儿手，决不可能这样全而退。南霁云面上一红，：“是又怎样？莫非你不服气，要将我们留下么？”那黄衫少年笑：“我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不过，你也不必在我的面前再逞好汉了。我爹爹既然放你下山，你就尽走路吧！”令旗一摆，左右让开，南霁云不知怎的，自从那日之后，一直就对这少年有憎恶之，如今听了他这番讥刺，怒气更增，刚要发作，猛地心一：“我刚才还劝铁勒不可轻举妄动，怎的我却反而失了常态了。”当下把冲到边的回骂咽了下去，携了铁勒便走。

王伯通冷冷说：“南大侠，你既知他的来历，却不知他是窦老大的义么？这也算得是窦家的人了。”

空空儿：“王大哥，这娃儿真会说话，你若不放，反显得你惧怕于他了。”王伯通无可奈何，挥手说：“好，你走吧！我等你来报仇便是！”南霁云急忙携了铁勒闯寨门，但见漫山遍岭都是窦家寨的喽兵，这些人是不愿归顺王家，各自逃命的。南霁云拖着铁勒，展开陆地飞腾的轻功，一气跑了十多里路，将喽兵抛在背后，但前面却仍然没有发现段珪璋的影。

乎意外，窦线娘并没有哭，但那神情比号陶大哭更要令人难过，过了好一会，始听得她喃喃自语：“我怎有面目见我的哥哥于地下？珪璋、珪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