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客人不听劝阻，阿岩更是焦急，顿足：“你听听！仔细听听！五蛊神在夜里赶路呢！”

公舒夜已经掠了十几丈，此刻诧然回，看着少年从吊脚楼上跑下来。

夜风是冷而的，夜里有淡淡的雾气从周围群山中飘来，游弋在寂静的苗寨里，仿佛一个个淡白的幽灵。然而，就在着万籁俱寂的夜里，细细听去、却有细碎的簌簌声连翩响起，仿佛极远有数不清的细小蛇虫在夜中行走。

阿岩站在吊脚楼的竹梯上，压低了声音和来客说话，生怕楼上的族人听了责骂：“没有人知月在哪里——阿爷说，月亮是从灵鹫山背后升起的。”

“月之么？……”公舒夜神一震，扬眉“向着东方一直走，到了天之涯、定然就能看到月了！”

“阿岩！在这儿罗嗦什么呢？”这边话没说完，几个族中壮丁已经赶来，一把拉开了少年“阿爷让你赶快回去！半夜三更的，是五蛊神赶路的时候，惊动不得！”

阿岩跑得气吁吁，脸焦急：“晚上不能寨！这几天外每座山上都有‘五蛊神’赶路——所以夜里是万万不能上路的！”

“是去了月？”公舒夜脱，一把抓了阿岩“告诉我月在哪里！”

女……那谁都帮不了你了。”顿了顿，少年把自己知的都告诉他：“半年前她们来寨里的时候，和那个神女一起的婆婆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是染了极厉害的瘴气和巫毒——阿爷说只怕只有灵鹫山月里的风涯大祭司才能救她的命。那个女就背起那个婆婆走了……”

听得“拜月教”三字，阿岩的神也恭谨起来：“五蛊神是苗疆的神啊……到了夜里，凡是月光照到的地方、山岭大地都是五蛊神的行！它们只听从拜月教主的指令，也只有教主有驭使五蛊神的力量！——你千万不要去、以免挡了五蛊神的路……”

他去了哪里？是月之的灵鹫山么？那个天之涯……可能真的到达？

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细碎声音、让人听久了心里不由生层层寒意来。

公舒夜握着剑，站在一团团飘移的雾气中，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那个苗人少年微微一笑、转消失在夜里。阿岩大声的叫他，白衣客人却再也没有回，重的黑暗迅速地将他整个人裹、湮灭。就如那样瞬忽地来到这个荒僻的苗寨一样、又瞬忽地消失了。

阿岩忽地想起了什么，脱惊呼起来：“别去！舒夜，不能寨！”因为惊慌，他顾不得压低声音不让楼上族人听到，嘹亮清脆的嗓音忽地划破了苗寨静谧的黑夜。

少年挣扎着，却拗不过几个壮汉，被叔伯们拖着往回走去，嘴里还是一叠声的嘱咐他、千万不要在夜中离开寨。

公舒夜眉蹙起，问：“五蛊神是什么？和拜月教有关系么？”

到天之涯？少年被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惊住了，带着钦佩的光看着这个白衣客。

“多谢你。”公舒夜不再多说，将怀中的金叶放阿岩手心，便连夜上路。

“五蛊神？”公舒夜微微一怔，苗疆巫蛊之横行、时时都有忌讳，这些他不是不知的——可此时此刻以他的心情，实在不想再耽搁片刻。他对阿岩笑了笑，手指轻、袖中的承影剑了一尺：“没关系，无论什么蛊，都伤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