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生

在一片混luan中，公子舒夜掠向了空无一人的景合殿。

里面的gong女侍从早就惊逃殆尽，华丽的房子里空空dangdang。他急速地一个个房间掠过去，只求在外tou人ma惊动之前找到墨香和chang孙斯远——然而，他并不知dao暗dao的另一tou出口究竟在这个景合殿的哪一chu1。

公子舒夜从一重ruan罗冲向另一重，忽然间听得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尖利响起，指挥着那一帮侍卫，冷定无情：“来人！把景合殿给我围住，凡是从里面逃出来的人、统统she1杀！”“是，chang公主！”外tou轰然回应。

公子舒夜微微变了脸色，已经暴lou了行踪、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一来，他要护着手足残废的墨香，还要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chang孙斯远离开禁gong，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迅速地打量着四周，寻找一切可能利用的离开途径。

然而就在此刻，他看到中ting那个白玉雕成的莲花大水法忽地裂开了。

“墨香！”他脱口低呼，迎向费力背着墨香走出地dao出口的chang孙斯远。chang孙斯远看了他一眼，任凭他从自己背上接过了鼎剑候。文弱的谋士背着一个人疾行而来，此刻额tou已经微微见汗，立刻坐在廊下chuan息起来。

“墨香？墨香？”chang久没有相见，此刻终于看到兄弟回到自己shen侧，公子舒夜只觉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试图唤回对方的神智，伸手一推，却发现墨香手足全然无力，jin脉也松弛不堪，毫无昔日jing1湛的内力——虽然早已知dao墨香被幽禁的一年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然而此刻亲眼目睹，公子舒夜还是觉得houtou哽咽，热血直冲上来。

已经毁了么？那个昔年叱咤西域的修罗场第一杀手，那个并肩出生入死的刎颈之jiao，已经完全成了这样一个废人了？

“今日就算冲不出去，我也要替你杀了那个女人。”死死按着墨魂剑，才克制住了此刻汹涌而来的杀意，他对依然木无反应的人一字一字承诺。昔日若不是他为沙曼华去了苗疆，令墨香在危境之下孤掌难鸣，如今又何至于此！往事已不可追悔，只求今日同生共死便是。

景合殿外，早已战得血rou模糊。三百死士虽悍不可当，然而明教和大内也是有备而战，埋伏下的人ma实在太多，以十围一、将那些复生的死士双脚双手俱一一斩断——也只有如此，才能阻止这群地狱里复活的死士疯狂般的复仇举动！

chang孙斯远坐在廊下，气息渐渐平定，看了这边两人一眼，神色却复杂起来。

“这个拿去。”他的手从袖子里抽出，手心里有一串血红色琥珀般的珠子，指了指鼎剑候“为了防止明教用毒、我一直将此物带在shen侧——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带着吧。”

公子舒夜只看了一眼，失惊：“龙血珠？怎么在你这里？”

这zhong由天山shenchu1ju蟒内丹炼成的珠子举世罕有，向来为术法炼丹之士梦寐以求。当年他坐镇敦煌之时，扼守丝路咽hou，搜罗了无数普天之下的奇珍异宝，堆放在莺巢销金窟内。其中，便有西域贵霜国商人献上的此物——那一串十八颗的龙血腕珠堪称稀世珍宝，每一颗都有逆转生死、毒杀神鬼的力量！

然而当年心灰意冷之时，世间珍宝在他看来也不过灰尘过眼，就随意放在金铢里，一起秘密送去chang安给了墨香——没有料到、今日居然在此地重见。

那一串龙血珠缠在腕上，公子舒夜低tou一看，诧异：“怎么少了三颗？”

“一颗用来请动风涯大祭司，一颗用来给他解毒……”chang孙斯远简略地解释，忽地笑了起来“剩下那一颗，天下只有我知dao它去了哪里。”

公子舒夜看着那个似是自傲的笑容，心里猛烈震动——一直以来，都不曾完全的信任chang孙斯远，以为他包藏了私心、或是暗中已倒向了颐馨chang公主，然而这一番血战下来、却发现他依旧事事忠于旧主。

然而这个人shen上，却有着太多难解的谜，让和他搭档合作的人无法不心怀疑问。

比如，他此刻为何忽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他为何带着那个白杨木雕刻的傀儡人儿？还有他时不时看向鼎剑候的眼神、隐隐带着难掩的仇恨，又是为何？

公子舒夜正自沉yin，chang孙斯远却是漠然，取出那只奇怪的傀儡木偶在手中玩弄，一边jiao代：“候爷中毒已久，恢复只怕要费些时候。就是毒ba出了，他手足jin脉尽断、只怕这一辈子是无法站立了……候爷一生骄傲、落得如此境地，只怕你要好好开导他才行。”

公子舒夜微微一愕，觉得这个青衣谋士语气极为复杂，却dao：“那自然。”

chang孙斯远继续摆弄着那个木偶，忽地抬tou一笑：“你知不知dao、候爷手足的jin脉，是我亲手挑断的？”

公子舒夜目光一凝，霍然按剑立起。

“我当着颐馨的面动手废了候爷的手足——若不如此，她们如何肯信我？”chang孙斯远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然而神色却冷若冰霜“候爷是个决断的人物——在计定之时，就将生死托付给了我，我也答允他无论如何定当尽力帮他渡过危机——不过，挑断他jin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