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铁中棠道:“你在老夫面前,吹得天花乱坠,老夫倒也相信了你是条响当当的英雄汉子,哪知你见了个老太婆和小孩子,也如此害怕,嘿嘿,这样的英雄,老夫实在不敢领教。”
潘乘风怒火似要发作,但身子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不错,我确是怕她。”
他“拍”的一拍桌子,厉声接道:“但除了她之外,若有人敢对我姓潘的无礼,我照样要割下他的脑袋!”
铁中棠冷笑:“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如此怕她?”
“她…她的名字…唉,说出你也不会知道。”
他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仿佛只要说出她的名字,便有灾祸临头。
“你不敢说?”
“就算我不敢说,你又怎样?”
“你说话最好声音小些,莫要被她听到了!”
潘乘风呆了一呆,怒气全消,颓然垂下了头。
铁中棠道:“但是你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潘乘风道:“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你既已作了我的雇主,有什么事自然要和我一起承担。”
铁中棠故意变色道:“那怎行,你快走吧!”
潘乘风道:“走,她既已知道那件事是我干的,我还走得了么,你不知道她是谁,怎知她的厉害、她一来至此间,不单我要倒媚,恐怕连那李家父子也要遭殃了!”
他语声中已毫无生气,显见是心中充满了恐怖之意。
铁中棠仿佛更是惊慌。
潘乘风瞧了水灵光一眼,冷笑道:“我只有藏在这里,你再设法将我送走,否则我若死了,必定拖你在一起。”
铁中棠故意呆了许久,仿佛己说不出话来,水灵光早已知道他心智过人,此举必有用意,是以也绝不开口。
过了半晌,只听他长叹道:“除此之外,你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潘乘风冷笑着摇摇头。
铁中棠道:“老夫倒有个妙计…”
“什么妙计?”
“此刻在这里的武林中人,除了你与姓海的之外,还有什么显赫的人物?”
“司徒笑、霹雳火,还有那黑白双星,这几人势力勾结,在武林中可称一时之霸。”
“这几人么?嘿嘿,老夫只要替你在他们面前说几句话,他们必定就会全力助你。”
潘乘风精神一振:“真的?我若有这几人相助,情势便大力改观了,但他们又怎会助我?”
“老夫自有妙计,只要你听话就行了!”
“阁下若真的有此妙计,帮了在下这次忙,以后阁下无论有何事发生,在下也必定会全力相助。”
铁中棠走到案旁,提笔写了两张字柬,封得严严密密:“你先要设法与霹坜火单独谈话,将这一字柬交给他,他看了必定会答应全力相助你,你等他立下重誓,才能将这第二张字柬取出。”
潘乘风半信半疑,接了过去,铁中棠又提笔写了两张字柬:“这两张是要交给司徒笑的,方法也和前面一样。”
然后,他又写了两张字柬,要潘乘风先后交给黑白双星,潘乘风病急乱投医,也只有姑且一试了。
铁中棠正色又道:“你万万不可将字柬弄错,否则必有大祸,也万万不能提起老夫,否则他们便不会出手相助了。”
潘乘风呆呆的望着他,只觉这老叟越来越是神秘,然后才掀开珠帘窥了窥外面的动静,悄悄掠了出去,珠帘犹在飘动,他身形便已消失。
铁中棠望着珠帘冷笑道:“狡猾好色的淫徒,司徒笑、白星武,这次你们都要受些罪了!”
水灵光轻轻叹息:“我…我真笨,你究竟在…在做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铁中棠看着她,眼中立刻恢复了和蔼的光芒:“我安排了一个连环妙计,要教那些人没有一个能逃得出我手里。”
“你…你愿意让…我知道么?”
“我要叫司徒笑、白星武那般人先自相残杀起来,再要那个神秘的老妇人去那里追寻潘乘风,他们已发下重誓,少不得要保护着潘乘风,那神秘的老妇便也不会放过他们,再加上那具尸身、李洛阳、海大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最后自必形成混乱之局。”
水灵光凝眸望着他,见他脱下长衫,露出里面一身黑劲装,又取出一方黑中蒙在面上。
他无论做什么事,动作都迅速己极,举手投足间,仿佛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轻快而流畅。
他又自榻上的锦褥下,取出了一柄乌鞘长剑,反腕抽出,仔细瞧了几眼,剑鞘毫无装饰,剑光却宛如一涨秋水。
水灵光缓缓走到他身前,将长剑以丝条缚在他背上。
铁中棠将将剑柄移到他能在最短的一刹那那间拔剑出鞘的位置上,轻轻的说:“我要走了。”
水义光轻轻点了点头,铁中棠已走到床前,水灵光忽然幽幽叹道:“你…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告…诉我?”
“我上去就来。”
“我…个知道是…不是也能帮你的忙…”
铁中棠柔声笑道:“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比你冒险去做任何个的。”一拭珠帘,飞身而出。
忽听水灵光的声音在身后道:“你,要小心了。”
刹那间,他心头突然涌出一阵奇异的情感,也不知是甜蜜还是感激,只觉身子似乎比往常更轻了许多。
但这份轻松的感觉瞬间便又消失,只因一切事虽已安排妥当,但最困难的却是要使云铮知道身边女子的秘密。
他掠到门外,远远似乎有条苗条的人影袅娜走了过来、行路的姿势,仿佛是风中的柳枝,带着一种媚人的波狼。
铁中棠大喜:“她果然来了!”
思忖一转间,他便己倒掠而回,掠入帐幕。
水灵光大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铁中棠摇了摇手:“你们先到后面去。”反手扯下蒙面的黑中,卧倒在锦榻上,将剑柄压在枕下,将锦褥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