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简直吓呆了，颤声：“你…你…”他话还没有说来，楚留香已倒了下去。

胡铁大声：“你若不肯让他们先为你治病，就算将解药拿来，我也不吃。”

胡铁叹了气，：“两位如此，我若再推三阻四，就不是东西了，可是…老臭虫，你也该陪他去一趟才对。”

柳无眉：“只不过楚兄这病，最是不能动气，我们若不依他，只有让他的痛加重，好在我这里还有些‘清妙散’，治这病最有效。”

“但此人既然如此心积虑要杀我，一次不成，必有二次。”

这句话说来，楚留香还末怎样，胡铁自己却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此刻楚留香连碗都拿不住，他自己也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动，那诡秘的刺客若再度前来，他两人简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楚留香咬牙，却还是勉笑：“你难从未见过人生病么？又何必大惊小怪。”

楚留香笑了笑，还末说话，胡铁又：“你用不担心我，我的毒倒不妨事，除了这条膀被你住，不能动外，吃也能吃，就跟好人全没有什么两样。”

又过了片刻，星月都末升起，雨却已落下。

柳无眉：“用不，楚兄还是…”

楚留香：“不错，这病不…不妨事的，两位还是…还是先去找…找解药要。”

楚留香苦笑：“这次我实在病得不是时候。”

楚留香叹了气，又闭起睛。

不提“酒”字还好，一提“酒”字，胡铁更是满肚冤气没发作，起来大孔：“老又不是酒鬼，大白天喝什么鸟酒？”

古松庄的路虽不远，可也不近，何况，你至少还要在那里一个时辰的菜哩！”

幸好楚留香虽末吃药，病势却也末恶化，反而渐渐睡，胡铁肚已饿得直叫，就叫店伙送饭来。

胡铁笑了，：“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那店伙再也不明白这怎会拍在上了，吓得跌跌撞撞的逃了去，再送饭来时却不敢来。

胡铁面上虽在笑，心情却不禁越来越沉重。

他挣扎要站起来，但刚站起来就又跌倒。胡铁急去扶他，连话也顾不得说了，只是连连顿足。

楚留香说这话时，胡铁也末觉得怎样，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情不自禁，闭起了窗。

楚留香气：“他们还没有回来？”

胡铁：“可是你就像条一样，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你生病，这次怎么会病了？”

楚留香摇了摇。

李玉函长笑：“两位实是义气于云，只不过…”

她骤然顿住了语声，只因她忽然发觉楚留香虽然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却已是全发抖，面如金纸。

楚留香：“如此说来，你认为这夫妻两人是在说谎么？”

好不容易等了两个时辰，胡铁用一只手捧茶碗和清妙散过去，谁知楚留香竟连药都拿不住，全撒到地上了。

胡铁怔了半晌，上又沁了冷汗。

这么多烦死人的事加在一起，却偏偏连喝杯酒浇浇愁都不行，这日却叫胡铁如何度过？

那店伙偏偏还想讨好，陪笑：“客官昨天喝的上好汾酒，小店恰巧还有一坛，还是山西来的原装货。”

这时屋里已渐渐暗了下来，胡铁起了灯，让楚留香喝了碗粥，楚留香的手还是在发抖，连碗都拿不住。

他虽然在说“不妨事”，但嘴却已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楚留香皱眉：“胡说。”

胡铁：“我的毒才不妨事，你们还是先治他的痛要。”

只听楚留香叹：“他若要来，你关上窗又有何用？”

李玉函立刻：“不错，楚兄只要每隔两个时辰吃一包，纵然未必就能痊愈，但在我们回来之前，病情定绝不会恶化的。”

胡铁瞧窗外的夜，默然半晌，终于忍不住：“江湖中那里有七手指的武林前辈？我怎么想也想不来？以前虽有个‘七指神偷’，但他却并非只有七指，而是右手上多两枝指，如起来一共有十二了，何况，此人非但不会解毒，而且早已死了很久。”

胡铁方要将自己手臂砍下来时，还是谈笑自若，此刻却也已急得满大汗，嗄声：“从来不生病的人，一病就不轻，李兄你…”柳无眉柔声：“你也用不太急，我看楚兄这是因为近日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再加上方为你一急，就急病来了。”

李玉函、柳无眉，双双抢去扶他，手一摸，只觉他的虽还隔层衣服，却已比烙铁还手。

胡铁终于也扑了过来，嘶声：“你难也中了毒？”

胡铁：“不是中毒是怎么回事，李兄，你…你快瞧瞧他，快…”

胡铁笑：“我只希望他们快些回来才好，否则昨天晚上那位仁兄若又闯来，我们两个只怕唯有任凭他宰割了。”

四面的人声，立刻静了下来，只有雨敲窗，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到后来竟如战

若用“度日如年”这四个字来形容胡铁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再恰当也没有了，最先是柳无眉病发作，然后是无名凶手的杀人暗，现在非但他自己中了毒，连楚留香也病倒在床，不能动了。

楚留香怒：“你活到这么大年纪，怎地还不知轻重，我…我这病就算再等三天再治也没关系，但你的毒却连一时半刻也耽误不得。”

楚留香这一免竟睡了五个时辰，到黄昏时，才悠悠醒来，胡铁本来几乎已以为他睡过去了，这时才松了气，：“你觉得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