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立刻抢着道:“真的是真话?你有一百八十个脑袋吗?”
胡铁花往后面给了他一脚,面上却带着笑道:“我的脑袋一向比别人大,就算砍不了一百八十次,砍个七八十刀总没有什么问题。”
他只希望金灵芝能笑一笑。
金灵芝的脸却还是挂得有八文长,咬着牙道:“我也不想砍你的脑袋,只想割下你这根舌头来,也免得你以后胡说八道。”
张三膝盖被踢麻,一面揉着,一面大声道:“金姑娘若是没有刀,我可以到厨房去找把切肉的菜刀来。”
金灵芝沉着脸,反手拔出柄匕首,瞪着胡铁花道:“你舍不舍得?”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能保住脑袋,我已经很满意了,区区一很舌头,有什么不舍不得的。”
金灵芝道:“好,伸出你的舌头来。”
胡铁花竟真的闭上了眼睛,伸出了舌头。
金灵芝道:“再伸长些。”
胡铁花苦着脸,想说话,但舌头已伸出,哪里还说得出。
张三笑嘻嘻道:“金姑娘,要割就往根割,以后粮食断了,还可用这条舌头煮碗汤喝。”
金灵芝道:”这根舌头还不够长,不如索性把他两个耳朵也一起割下来吧。”
楚留香忽然道:“要割还是割鼻子的好,反正这鼻子迟早有一天要被揉掉了。”
胡铁花叫了起来,道:“你们拿我当什么?猪头肉么?”
金灵芝刀已扬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她脸上还接着泪痕,带着泪的笑看来更美如春花。
胡铣花似已瞧得痴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还是她。
她既不娇揉做作,也不撒娇卖痴。
她既不小心眼,也不记仇。
她又明朗,又爽直,又大方。
她无论在多么糟糕的情况下,都还有心情来开开玩笑,让自己轻松些,也让别人轻松些。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简直就和他自已完全一模一样。
胡铁花觉得她的好处简直多得数也数不清,若是将这样的女孩子轻轻放过,以后哪里找去?”
胡铁花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她,绝不再惹她生气。
他痴痴的瞧着她,举已将别的人全忘得于干净净。
张三忽也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看来金姑娘末割下他的舌头来,却已将他的魂割了去。”
胡铁花喃喃道:“不但魂,连心都被割走了。”
金灵芝用刀背在他头上轻轻—敲,抿着嘴,笑道:“你还有心么,我还以为你的心早就喂了狗哩!”
少女们哭泣的笑,就像是春雨连绵后的第一线阳光。
大家的心情仿佛都开朗了许多。
但在金灵芝看到白猎的尸身时,她的笑容就又消失了,黯然道:“他…他死得真惨,是谁这么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张三道:“昨夜船触了礁后,好像每个人都在甲板上。”
金灵芝点头道:“那时我已发现白…白…行生没有上去,我还以为他…他不敢见我,所以才故意留在下面。”
说着说着,她眼眶又红了,凄然道:“自从那天晚上,我让他很难受之后,他就一直躲着我,否则,他也许就…就不会死了。
胡铁花大声道:“这绝不关你的事,杀他的人,一定就是勾子长和丁枫。”
他不让别人说话,接着又道:“因为只有勾子长才有杀他的理由,他忽然发现他们也在这里,自然会觉得很吃惊,很害怕,所以才会遭了毒手。”
张三又叹了口气,道:“很有道理,只可惜勾子长那时也早就走了。”
胡铣花怔了怔,吃吃道:“也…也许,他是杀了人之后才逃走的,我们并不能确定白猎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是么?”
楚留香道:“勾子长和丁枫却绝不会使这'摘心手'。”
胡铁花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