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圭苦笑：“你想为她们报仇，定要死忍，这是唯－击败慕容垂的方法，单打独斗他该非你的对手，可是在沙场上，却从没有人能奈他的何。我们纵有拼死之心，但始终是血之躯，只逞勇力必败无疑。”

你晓得我害怕睡觉吗？在无人的夜裹，我会从噩梦中惊叫醒来，但一切只能默默忍受。我很想可以像你在边荒集般以喝酒来麻醉自己，但我却要苦苦克制，谁愿为一个酗酒的醉鬼卖命？燕飞！你来告诉我，你明白我吗？”

拓跋圭：“我们的提议，必须是慕容垂不能拒绝的。假设赢的是你，慕容垂须放纪千千主婢回来，而我们仍赠他百辆粮车，以免他有缺粮之虞。我和慕容垂须当众立下誓约，教谁都不敢失信于天下。”

燕飞颓然：“我还可以说甚么呢？”

拓跋圭：“你有把握在不伤他命下击败他吗？”

拓跋圭皱眉：“我说的，不正是你心中昕想的吗？为何你仍像满怀忧虑的样？”

燕飞凝望他的睛，：“我怕你骗我！”

拓跋圭续：“我的条件便是你必须公然挑战慕容垂，在千军万前挫败他，把他作为北方第一人的招牌拆下来。”

燕飞神凝重地缓缓：“当我击败慕容垂的一刻，将是燕军最脆弱的一刻，如果你把握时机，挥军击，大有可能击溃燕人，我就是害怕你不肯错过那个机会。”

拓跋圭回望他好半晌，：“你的确比别人明白我，我也不想瞒你，我确实曾起过这个念。但你放心吧！我早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我不想内疚终生，觉得对你不起，不是因你为我过的事，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如果我拓跋圭骗你，教我拓跋圭亡国减族，不得好死。这样够了吗？”

燕飞叹了一气。

如果有别的选择，他绝不愿拓跋圭因他而痛失苦待的良机。

燕飞本已绝望，闻言大错愕，：“甚么条件？”

燕飞拍拍他肩膀，径自去了。

燕飞心中一阵动，他清楚拓跋圭的为人，虽然在很多事上不择手段，但绝不会拿本族的存亡来发誓，这证明了他的诚意。

拓跋圭沉声：“必要时伤他的命，总比让他击败你好。”

燕飞歉然：“算我错怪了你。”

拓跋圭神转柔，惨笑：“我期待一生的机会终于来临。坦白说，即使兵力对等，我若和慕容垂正面对撼，我仍是败多胜少，这方面我有自知之明，只有在不对等的情况下，我方能打败他。而这情况正现前，你却来我放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你明白我心中的矛盾和痛苦吗？”

燕飞：“我明白！”

拓跋圭仰天悲啸，似要尽心中激愤的情绪，然后倏地回复冷静，微笑：“兄弟！我说这番话，不是要伤害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的受。哈！说来后，反而舒服多了。让我告诉你我心中的决定吧！只要能把千千主婢从慕容垂手上夺回来，我愿意付任何代价，作任何的牺牲，只有一个条件。”

燕飞乏言以对。

拓跋圭哑然笑：“我想的是另一情况，慕容垂该不会如此愚蠢，因为在缺粮的情况下，伤害你的千千，慕容垂肯定是只有一条死路可走。我想到的，是慕容垂愿赌却不肯服输，不肯依诺把千千和小诗来。”

燕飞：“我会尽力而为。”

接着目注燕飞，微笑：“说到底我远比慕容垂年轻，时间是站在我这一边。”

燕飞：“那时我们将别无选择，只好全力攻，与慕容垂决胜沙场。”

燕飞：“是否慕容垂不肯应战，只以千千和小诗威胁我们荒人立即退兵呢？”

拓跋圭移到燕飞旁，探手搂着他肩，遥指慕容垂的营地，吁一气：“兄弟！你未来的幸福就在那里。自你娘去后，我一直千方百计想令你快乐起来，但总没法成功。现在唯一的解药就在前，我拓跋圭会这么残忍，一手破坏你的未来吗？在此事上你可以绝对的信任我，而我们之间互相的信任，正是此战成败的关键。”

拓跋圭：“你有想过一情况吗？”

燕飞明白过来，更到拓跋圭这个条件是他可以接受的，且是两全其的办法，当然此亦为一场豪赌，赌的是燕飞能在有顾忌的情况下，漂漂亮亮的打败慕容垂。

拓跋圭失声：“骗你？”

燕飞心中暗叹。拓跋圭怪自己不了解他，或许自己是没法完全明白他，又或许人与人之间是永远没法完全的了解对方，正如拓跋圭也不会明白燕飞的心态。

燕飞变：“如果他决了千千和小诗又如何？”

自晓得仙门之秘后，燕飞对生命已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这人间世他虽只是过客的份，但他和纪千千的却是永恒的，为能与纪千千携手共赴天福地，他可以付任何代价，包括投他最厌恶的战争，便如拓跋圭为了拓跋族的兴替存亡，作任何的牺牲，这亦是他们之间最本的矛盾。

拓跋圭欣然：“在说条件前，我想先说明为何我肯答应你，理很简单，因为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错过了便要抱憾终生，而我纵然放虎归山，但将来却未必一定会输。”

燕飞心中一震，：“小圭！”

燕飞回复乎静，：“我是绝不会失去斗志的。向雨田正在等我，我要去了。”

燕飞苦笑：“我在害怕。”

拓跋圭笑：“我放心哩！待你的荒人兄弟来后，慕容垂败局已成，我们便向他下战书，指明要他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与你行决斗，如果赢的是他，我们立即献上百辆载满粮的骡车，你从此不再过问纪千千的事，我则立即率军撤返盛乐，在我有生之年，不踏长城半步。”

拓跋圭放开他，肃容：“我会尽一切力量，为你从慕容垂手上把人夺回来。”

燕飞颓然：“明白了！”

拓跋圭微笑：“小飞你千万勿要气馁，战场上千变莴化，机会不住呈现。凭你的蝶恋，加上向雨田，只要能掌握敌人的某个破绽弱，说不定能创奇迹。”

拓跋圭沉片晌，苦笑：“这恰是我最害怕的情况。慕容垂的兵力仍在我们之上，如果他蓄意激怒我们，引我们击，主动权将控在他手上，吃大亏的会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在任何情况下也要忍，直忍至慕容垂粮尽，我们便赢了。”

：“便如你所言。”

拓跋圭讶：“害怕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