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扛入后院禅居。殿中秩序刚刚恢复,忽听得碟碟的怪笑之声,从外传来。
笑声摇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头上骤然飞起一片红云,自殿外一掠而入,从众人头上越过,落在坛前。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衣的瘦长汉子,两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蓬乱,狰狞怕人。座中有一两个较为年长的,喊出来道:“赤神子!”
赤神干碟碟怪笑,对着冒川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傲岸之极,突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下一摔,道:“你们在这里比试武功,怎么暗器匕到我的头上来了。”哨哨两声,摔下的就是那两柄回环钩,跌在地上,裂成八片。众人均吃了一惊,赤神子的指力之强,确已到了捏石如粉的地步。
冒川生道:“赤神道友,他们后辈的暗器,怎么伤得了你,何必动气?”赤神于“哼”了一声,道:“你把那发暗器的后辈叫出来。”冒川生笑道:“他们此刻正在冷热交作,待他们病好之后,你再到灵鹰山找云灵子夫妇去吧。”云灵子夫妇是灵山派的长老,亦是赤神于的好友。赤神子一听,皱皱眉头,朝地上一瞧,认出那是灵山派的独门暗器回环钩,他本来存心挑衅,一计不售,接着又冷笑一声,左手一伸,双指之间柑着两支袖箭般长短的芒刺,道:“可不是灵山派的暗器了。”
唐经天一跃离座,叫道:“这是我发的天山神芒,你待怎样?”原来唐经天刚才用天山神芒打飞叶天任的回环钩,天山神芒嵌入钩中,这时也到了赤神于手上,天山神芒坚逾金铁,他捏之不断。赤神子瞪了唐经天一眼,向冒川生稽首说道:“你开山结缘,盛会难逢,我也求你指点指点。”赤神子本意是想藉此与唐经天动手,但慑于冒川生的德尊望重,到底不敢过于放肄,所,以姑且照“结缘”的规矩,话明在先,然后好与唐经天比试。不意冒川生微微一笑,说道:“难得道友也来,”指点’那是不敢当的,我叫我的侄女向你领教吧。冰娥,你就使一趟达摩剑法,向这位前辈请益吧。”
赤神子与冒川生同一辈份,冒川生此言,表面似是谦虚,实即仍是把他当做来“结缘”的一般后辈看待,赤神子勃然大怒,正待发作,只听得冰川天女笑道:“这位前辈我己领教过多次了,我看他再苦练十年,下次再来,求你老人家结缘,也还未晚。”这说话即是说以赤神子现在的本领,连她也打不过。冒川生摇摇头道:“你真是初出茅庐,不知沧海之大。”此语似责似赞,赤神子气得七窍生烟,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冰川天女,呼的一掌拍下,喝道:“小妖女,看是谁要苦练十年。”唐经天手抚游龙剑柄,踌躇未退,冒川生向他挥一挥手,笑道:“你也要来结缘吗?这次未曾轮到你,你下去歇歇。”
唐经天退回原座,赤神子与冰川天女已在坛前交手,赤神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扬空一抓,一抓不中,立即变招,双掌牵引,划了半个圆弧,徐徐推出,只听得“哎哟”一声,有一个人已晕倒地上。座中离手,均是大吃一惊。
这赤神子的功夫怪异之极,双掌通红如血,原来他手掌上的皮肤都已剥去,连骨头都忑了出来,这还不足骇人,更骇人的是,他掌挟劲风,热呼呼的,竟似鼓风炉中喷出的一股热风,围在前面观战的人,功力稍低的都立感呼吸不舒,闷热难受,有一个人竟因此晕倒。众人被热狼迫得不由自己的后退,冰川天女笑道:“黔驴之技,不过尔尔。”冰魄寒光剑陡的一挥,顿时寒光耀眼,冷风四射,那闷热之气,全被驱散。冷热相消,众人都觉精神一爽,又围上前来,看他们交手。
只见赤神子狂呼疾搏,伊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他掌势飘忽,出招如电,冰川天女身法虽是轻灵之极。仍然给他如影随形,掌锋总是不离要害。但他的掌势虽是飘忽不定,却也碰不着冰川天女的衣裳。众人都不禁喷喷称异。看来冰川天女似是暂处下风,但她剑随身转,每一招每一式都刺削得恰到好处,双方斗了一百来招,赤神子竟没占到丝毫便宜。
冒川生面露笑容,一面看一面点首,忽而笑道:“两人攻守均正。只是赤神道友的掌力还未发挥尽致;冰娥,你的战法轻灵已是恰到好处,稳健也足防御,只是剑学有如兵法,要讲究出奇制胜,你的偏锋变化,尚未尽达摩剑法的所长。”他随即就两人的掌法剑法,指点了几招,讲的都是最上乘的武功奥义,除了唐经天等有限几人,余人都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