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要走,又被绳拦住了,要喊,我笑说:‘你们吩咐了的,下面不管听到什么都不敢上来的,就是‘救命’也不行。你们且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份儿?’他们看我好象还和善,一个一个便跪在地上磕头,认了帐。我问:‘她那天喊了救命没有,’他们一脸是汗的点头,我的泪便流下来了,然后我就高叫“救命”,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我叫一声杀一人,再吹掉匕首上的血,他们可真没刚性,叫也不敢叫,都吓瘫了,只痴想着一声不出缩在一边最后我就能饶过他。看他们那幅狼狈样儿,我真的开心,直到我把最后一人杀了,下面都没人敢上来,我一直在高喊‘救命’呀。”
她虽轻声细语地说着,沈放却听得惊心动魄。三娘子脸上发红,伸手掠掠鬓发“这么着还了得,当天我虽全身而退,不也犯了赵老儿的王法天理了?缇骑三十二卫刚刚建成,把这事当件大案来办,我一个弱女子斗不过他们,伤了,病了,但他们最后也没有找到我——谁想到我这样个魔女夜叉,却还有个风流儒雅的镇江名士肯娶我呢?”
说着已然双靥含情,笑道:“我这么恶毒狠辣,你知道了一定后悔了吧。”
沈放只觉自己从没这么敬爱过三娘,握着她的手,说:“三娘……”底下却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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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总是能加重气氛,夜已深,外面的马铃忽又响起,东西南北,一片零乱。金和尚一拍腿道:“干上了”只听那一片铃声杂乱,似围住了什么人,忽有一声低呼,便有铃声一断,墙角的杜淮山一扬眉道:“好重的出手、人死得连喊痛都来不及”——想来被围的是个高手。忽听得又一声低呼,又是一次人死马亡,也少了串铃声。
焦泗隐道:“缇骑更狠,人是敌人杀的,马却是他们自己一刀斩死的,宁杀了马也不肯空出一骑给那人骑去逃走。”
外面的风声雨声马铃声,屋里烛光火光和人眼中折射的光,几个江湖健者竖耳倾听,偶尔一句评论,十分精当,也动人心魄。忽听得马铃声向东疾追,几人脸色一展道:“向东逃了。”
众人都痛恨缇骑,猜被他们围追的多半是个好人。杜淮山想了一下,忽对焦泗隐道:“你觉得我比他如何?”他指的是被围之人,他们是知交,所以焦泗隐尽可直言,只见焦泗隐摇摇头。杜淮山又问:“你呢?”焦泗隐更是摇头。杜淮山饶有兴味:“咱们老哥俩儿携手呢?”焦泗隐想了一会儿“差一截,差一截”
杜淮山却似极为高兴:“缇骑这回麻烦大了,有这样的人物和他们干上了,有他们一阵穷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