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三解(2/10)_杯雪_武侠

那边瞿宇已冲沈姑姑：“那么多钱伯父都到哪儿去了？”

烛火已飞至东首暗影适才说话的那人桌前，众人中猛地一亮，那人已合什站起，一装，笑：“小平观素犀，见过诸位施主。”

只见他人依旧端坐不动，手里一支盖碗却向供台飞去，其势甚稳，其速却快。那盖碗将将飞到了供台边，刚好就撞在了盛蜡烛的那只篾篓上，那篓本要远较那盖碗为重，却被一个小小盖碗撞飞了起来——这还不奇，奇的是那一撞似有回旋之力，那篓不向别，反向吴四方向飞来。吴四抄手一接，并不看那篓中一，袖已从篓中卷一枝蜡烛，随手挥，已向胡七刀甩去，中：“胡兄，借个火。”

沈姑姑红了，怒：“没错，我是知，只是不想说来——老爷在世时省吃俭用，我沈玉玲也没什么销，可你们说说，你们哪一个不是锦衣玉？整整把个老爷吃空了、气死了、还说这话！”

李伴湘似已看了什么，猛地问：“你是谁？来自哪里？”

那声音清清淡淡，在众人的吵吵嚷嚷中，越显得没有丝毫烟火之气。帐本正在冷超手里，他循声望去，见却是先前那个背《六问》的少年在冲自己微微笑着。不知怎么他就觉一份信任，横了言辱他义父的三人一，把两本薄薄的帐本送了过去。众人闹了半天还没想到细查那帐，见有人要翻看这争吵之源，不由一时都住了。众人只见那少年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翻了下去。帐本封面本是蓝的，上面贴有黄签，内页微黄，放在红木桌上，衬得看帐的少年一双手越发闲雅。众人七嘴八地开想问，但那少年有一专注的神情，不由把众人已到了嘴边的话憋住了。满堂纷纭，只见这个少年坐在时危局中，只是把那两本帐本细细看着。直到最后一页，他才轻声一叹：“没错，一笔都没错，——瞿老爷竟没为自己过一笔钱，连自己的产业都贴了去，可敬、可叹！”

杨兆基见她倒打一耙，不由起怒：“你……”

那边杨兆基冷笑：“刚才你不说内堂的东西都是你的吗？现在这些帐翻了来，该不该算你的？你怎么又是‘我怎知’了？”

那边吴四已冷笑：“吵什么！刚才每人都怕分少了，恨不能多占，这下各人可又怕分多了，生怕沾上一儿。是不是要再打上一场？”

堂上一哗——这是什么意思？这两本帐上差不多都是瞿百龄外欠的帐，有人会傻到买别人欠下的帐吗？

那边吴四已接过烛火，伸袖一卷，那烛就一爆再爆，转瞬间已爆二三十朵火，一挥手就已把篮中蜡烛通通明，他随手一撒，几十支蜡烛划一火线，飞向堂内各桌之上，然后停停站住。他这一手暗手法实在明，郭、刘、杨三人对望一，知他二人此举其意不在明烛，而是示威——欠我吴四与胡七刀的帐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他声音尖利，座中之人也讨帐，只是没有象他说话这么过份的。堂上六合门中人虽气，一时都不愿接，以免沾上，还是冷超闻言怒：“你胡说什么？我义父可不是那样的人！”

窗已闭，屋内只有供台上的十几支蜡烛在枝形烛台上亮着。但旁边还备的有数十枝蜡烛，只听吴四：“献丑了。”

瞿宇以为他调笑，哼声：“让，你知这帐本什么价儿吗？”

六合堂中人听他讥讽，不由齐齐对他怒目而视，但已无暇顾忌到他的讽刺。还自争论不休，辨驳无已。正自吵吵嚷嚷，却听东首那边坐着的三个面目沉的人为首者开：“这九十余万两银瞿老儿都哪儿去了？都吃了吗？还是养了上百个小老婆，生了千把个歪儿？全泡去了？”

素犀却并不恼，依旧笑：“小与瞿老英雄方外至，银不多，四万两整，却是小观数十友的香火钱，所以不能不问个清楚。”

胡七刀已知他用意，见蜡烛飞来，便伸手接住。众人就看见他伸的左手：黝黑糙，便知这手上只怕练得足有十五年以上的黑沙掌功夫。那胡七刀左手一接过蜡烛，右手即拨刀，——刀却是好刀，清亮如。只见他朗声一笑，把右手刀侧过刀在左手老茧上一，众人就听见“哧”的一响。他这一下可不轻，然来越来越重，越来起快，竟用一只手掌当磨石、磨起刀来！不一会儿，只见刀冒起烟来，座中人还从没见过有人把黑沙掌练到如此地步。只见那烛本帖着他左手掌沿，他将刀在手心这么磨着，不一时，烛“哧”的一声，便燃一个红，胡七刀撮用力一，烛火一爆，瞬间亮了，他这里才攸然收刀，把蜡烛又回掷给吴四。——他这一手掌磨刀，火燃烛，玩得当真明，更难得的是刀收刀其势如电，不愧是五行刀的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