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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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终于开始了。按说，暑假是学生的事，是学校的事，许可证他们没必要如此高兴。但是，许可证他们老是把暑假当成一个分水岭，凡事都要等到了暑假再说。比如达生，暑假里要办一个围棋班。比如海ma，在暑假开始时，他的旧书就可以拿回来了。特别是许可证，暑假里可以天天和儿子在一起了，他心里自然就很兴奋。

许可证儿子小晖前一天打来电话，说今天中午就到家了。

许可证决定为儿子zuo点可口的菜。儿子在南京上大学。大学的伙食你知dao，清汤寡水的，缺少营养搭pei，味dao也不行，烧菜炒菜一个味，甚至烧鱼和烧rou的味dao都一样，就更谈不上花色搭pei了。许可证起了个大早，带着一夜想好的菜单，上街jing1挑细选了两个多小时，拎着好几个袋子的菜回来了。

江苏苏昨天和她那帮同学到苏州玩去了。这是江苏苏亲口告诉许可证的，说小会和小美一定要拉他去。许可证心里不愿意，可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江苏苏一走，他想打电话叫朱红梅来玩。可一想，朱红梅好像好久没来玩了，其实这正合许可证的心意。许可证觉得朱红梅没有什么意思了，太cu俗（相比江苏苏那帮年轻朋友）。他还想到水帘dong大酒店的那个芹芹小姐，那个说话很嗲的女孩子。许可证已经是好几次想起她了。这zhong想法就像海狼一样，一狼赶着一狼。许可证就暗暗对自己说，有机会，要到水帘dong去找她再玩一把，最好把张田地的伟哥要上几颗。这样一想，许可证就luan了方寸了，他给张田地打了电话。张田地说忙一点事，正和外面的朋友在一起。许可证听到张田地的手机里传来音乐声，是那支耳熟能详的江苏民歌《好一朵茉莉花》。许可证就知dao张田地并不是忙一点点小事了，他是忙大事去了。他所在的场所，不是歌厅就是舞厅一类的。张田地就是这么一个人，忙再大的事，他也会轻描淡写地一说而过，其实，就在这轻描淡写中，说不定一项大工程就签单了。许可证对忙事情的人从来不打扰，他就给李景德打了电话。李景德当上经委主任有一个多星期了，许可证只是电话里跟他口tou祝贺一下，还没跟他见面好好聊聊。电话一接通，许可证就知dao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李景德的电话里也传来《好一朵茉莉花》的乐曲声。原来这两个家伙在一起。许可证跟对方说，没有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对方说，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等有空我去找你，到你家好好喝几杯。许可证挂了电话，愣了一会儿，李景德和张田地在一起，能谈什么事？怎么不把他给带上？许可证有点被冷落的感觉。许可证正想着，先招待招待儿子，然后，就和李景德、张田地商量商量，正式cao2作他的职位问题，他觉得是时候了，他已经掌握了社chang的一些材料，只看下一步采取什么步骤了。

许可证找不到张田地和李景德，小晖又还没到家，他只好打金中华的电话。金中华说话有点找不到调门，情绪低落，还对没当上经委主任耿耿于怀。问他最近忙些什么，他说，还能干什么，睡觉。许可证说，你真该好好调整一下了，我都把话跟你说透了，你怎么还不理解？金中华说，我不是不理解，我是对这些年连gun带爬的生活不甘心。许可证说，什么不甘心啊？谁不是连gun带爬啊？当市chang就不是啊？鹿市chang不是还坐牢了吗？你再好好想想，看我的话有没有dao理。许可证说完就挂了电话。许可证的朋友不少，他不想挨个打过去。他最后还是回落到开始的情绪上来了。既然朋友们都忙，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一个人到水帘dong去找小姐。他就想到了朱红梅。他只好将高就低地给朱红梅打了电话。他以为朱红梅一接他的电话，会和以前一样，pi颠pi颠地跑过来。但是朱红梅在电话里只是兴奋地咯咯笑。许可证说你笑什么？被谁cao2啦？朱红梅说，我高兴。许可证说，你在哪里啊，声音怎么这么luan七八糟啊？朱红梅说，什么luan七八糟啊，我在家里。朱红梅又咯咯笑了。她笑一阵，说，我骗骗你的，你这痴呆，我没在家里，我在家里干什么啊，我在外面，我正在去花果山的途中，是和消费者协会理事们的一次集ti旅行。许可证说，还有熊大胖子吧？朱红梅再次咯咯地笑了。朱红梅说，我对你说了，这是集ti旅行，又不是我跟熊大胖子两个人，再说了，就是两个人，我又没跟熊大胖子私奔，你吃什么醋啊。许可证知dao她在撒谎，知dao她就是和熊大胖子在一起。许可证有点被污辱了的感觉。他恶狠狠地说，我吃醋？你就是跟一百个男人私奔，也不关我的事！许可证几乎把电话掼在话机上了。他朝沙发里shenshen地一埋，费了好大的劲还没把思维拽回来。他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怎么下过多少次决心，还不chang记xing呢？朱红梅都成一个大麻袋了，都成一个大澡堂了，谁要泡谁泡，还掺和什么啊？许可证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ba。啪，很清脆很嘹亮的一个ba掌，许可证自己都听到了，他觉得很痛快。

许可证家的电话又响了。

是金中华打来的。

金中华说，老许啊，刚才有一句话，我没好意思说，但是我不能不说，我要是不说，我就被憋死了。

金中华的声音有点愤慨，不像刚才那么找不到调门子了。他说，你还记得那天王娟娟为什么不理我了吗？都是他妈李景德不zuo人事！

许可证说，中华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金中华又得意地冷嘲热讽dao，不过也有意思，他李景德是吃我的下糊。

许可证被他说糊涂了。许可证说，你说什么啊？打麻将啊？

对，打麻将，哈哈哈…打什么麻将啊你。

我是说李景德不zuo人事，他真不该这样，他，他…你不不知dao，恶心死了，他和王娟娟搞到一起了，你说恶不恶心。

许可证大为惊诧地说，不会吧？

什么不会啊，是王娟娟亲口对我说的。

这多没意思！

是啊是啊，你说李景德算不算人吧，他抢去我的位置，还抢走了我的女朋友…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我都觉得没意思，你要是不相信，你问张田地…算了，你谁也不问了，他自己就会告诉你的。

这事情…许可证不知说什么了。

反正我也打报告了。我要求调动。

调动？许可证说，你先别急，我们再计划计划。

计划个pi，跟谁计划？跟张田地？跟李景德？李景德那zhong人…我跟那zhong人…还能chu1嘛我啊…许可证听到对方哽咽着哭了。

许可证又安wei他一通，便挂了电话。许可证觉得生活真是蹊跷了，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