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摔倒时垫在了罗勒下，两人的重量加上惯，路面上那些棱角突的石块于是尽数刺到了凌霄的背。

“傻瓜！”冷冷看着在他手中无望挣扎哀嚎的他，对方那张近在前却模糊不堪的脸，五官不断地扭曲重组，忽然之间就变换成了加布力满脸胡须犷的脸“现在的你，连灵魂都已经死去迷失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才是你，你到底还在奢望着什么？傻瓜。”

你还不明白吗——

在对方无法挣脱的恐怖腕力下，仿佛在被炙烤烧灼，他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

你究竟是谁？

将蹲在地上神呆滞的凌霄拽起来，那一刻他简直想要狂笑声，去死吧，所有碍的东西都去死吧！

你还不明白吗——

可没等走几步，凌霄的脚踝就被一大力拉扯，两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着遍布砾石的路面倒去——

他勉站起，茫然环顾着——日正当中，现实的时间动似乎仅仅过去片刻，蓝的天空下，荒凉颓败的香料镇仍旧如此前那样，只是的这块空旷场地，那数百块林立的石碑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余一片焦土与层层掩盖其上的风沙。

空茫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开，那个折磨他至死的鬼再度缠上了他，他挥开对方的手倒在了地上痛苦嘶喊着、翻着，他到自己浑正在着火燃烧，脑袋里似乎被扎满了针不停地搅动，又仿佛有人在活生生血淋淋地撕剥着他的肤，他好痛，他好痛！

努力支撑起，凌霄上的每一块骨骼肌似乎仍在叫嚣着疼痛，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连凌霄都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还是另一个灵魂，在那梦境中发哀鸣，苦苦挣扎。

“醒一醒，罗勒！”

这时鼻尖再度隐隐传来的香气，提醒着凌霄这里的危险。

满脸的血与泪，可指甲还是忍不住不停刮扯着自己的肤，因为实在太痛苦了。

“唔！”

双目闭脸上的表情似乎仍沉浸在睡梦之中，罗勒对凌霄的呼唤毫无反应。咬了咬牙，拉起罗勒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凌霄吃力地扶起罗勒整个，开始向着那条崎岖坑洼的来时路移动。

他要明白什么？

可凌霄已经顾不上后背的疼痛，因为拉住他脚踝的那力量，仍旧不停歇地试图将两人向着镇的拖去

噩梦中被打扰惊醒，睁开的刹那，似乎连里的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黑。

混，混。

你是谁？

“死了的人是你啊！笨，你还不明白吗？”

振聋发聩般的声音鞭打着他的全，他呆住，盯着前那张已经被久远的时光冲刷得褪让人怀念的脸庞。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正在被烧灼化，脸上的血开始一块块脱离骨骼掉到地上，他趴在地上最后仰起，在绝望的神中，看着另一个黑发黑珠披黑斗篷的自己，此刻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他——

他当然知自己已经死了，在许多许多年之前就已经死了，不需要谁再来嘲笑讥讽，他都明白——

周围毫无异状，可空气却开始绷起来，凌霄明明白白地听到了某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的声音。

他都这么痛苦了，凭什么他还可以这样清白无暇地活着？

可笑意还没溢嘴边，那个绿睛的青年却反握住了他的手臂，那张温柔的脸孔扭曲变形，森森地冲他嘲笑声——

他着急地开始搜寻罗勒的踪迹，还好立刻就在不远发现了倒卧在地仍旧昏迷不醒的银发青年，脚步趔趄地奔跑过去，摇了摇罗勒的肩膀呼唤着，却还是无法将其从昏睡中唤醒。

…

他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陷在一场跨越千年漫长的梦魇里，刚刚那些剥离灵魂血都被烧的痛苦与折磨，似乎仍旧鲜活无比地存在于他上。

凌霄惊着醒来，整个人仿佛被从里捞来般浑是汗。

“呵呵…”那张加布力的脸这时又再度模糊扭曲起来，他觉对方松开了他，改由双手捧住了他的，那张脸凑近了他，寒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海里缓缓地说着：“睁大睛，你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