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
“好了,到了正地方了,快大声击鼓!”兰若云大叫道。
鼓声暴响,有经验的鼓手掌握著攻城的节奏,此刻密密的敲击出来,鼓声之间没有片刻空隙,听得人的心脏也跟著快节奏的跳动,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几千蹄人冲到城墙之下,霎时杀声震天,将士们或叠土筑台向上抢登,或架起云梯死命前冲,或抛上吊索向上攀援,或拥住攻城之锤轰击坚固城门,烟尘飞扬之间,碎木与城砖共舞,尸体与血液辉映,残枝断臂与箭矢刀枪不分彼此,脑浆与屎尿交错相流…
神族士兵背水一战,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端起一盆盆的热油兜头倒将下来,捧起一块块狰狞怪石打将下来,长枪戳刺,大刀怒砍,偶尔有爬上城头的蹄人士兵立即被乱刃分尸,惨不堪言。
蹄人队伍伤亡惨重,一个万人队已经所剩无几,天空中不断有精灵坠下,显然对方弓兵里有许多好手,能射远箭,还好精灵们受伤后是掉在城外,立即被队友们救回施治。
一场惨烈的攻城战直从早上打倒日落时分,蹄人的一个万人队只回来五百多人,而清风城,连个缺口都没打开,依然威风凛凛的矗立,仿佛一道无法通过的门。
兰若云右手上扬,鼓止。
最后五百多名残兵丢盔卸甲的跑回来,战场上留下了上万具尸体,城头上还不断响起惨叫声,那是受伤者被神族士兵砍死,然后把尸体丢下城头,扑通之声不绝。
兰若云阴沈著脸,路里盖翁嘴角抽搐,封远双拳紧握,堂潇几个女将面色苍白,一霎时山坡上静成一片,只有山脚下的伤兵们呼痛的声音时而传来。
“操奶奶你,我要是不攻下这座城来我就不是路里盖翁,我他妈的是护城河里的老王八!”路里盖翁终于牙齿用力,把嘴唇咬出血来,大骂起来。
封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是条汉子,明天我跟你一起攻城!”
兰若云心底下却在盘算:“是否绕道而行呢?如果绕进格丹大陆,从那里出海虽然遥远,却不用耗在这里,眼见这座城是完克亲自率军坚守,城防又太坚固──今日一试已经知道,想要攻下这清风城绝非易事。可是即使取道格丹大陆,神族显然也不会放弃那里的出海口,说不定就是由与完克齐名的神族军师力文防守,听说那个人更不好斗,自己大军千里迢迢的赶过去,先不说可能会与绿教徒发生矛盾,如果真是力文防守,在那里绝讨不到便宜!”
一霎时心中念头千转,眉头紧锁,暗自想道:“去刺杀完克,把他杀了显然会削弱神族守兵的实力,能够生擒当然最好,逼迫他让神族守军撤退──先不说完克这类高级将领想要活捉难比登天,就算活捉了,他也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丧失国家利益,就像当年昌桥事变的那些前辈一样,宁可自杀,也绝不落入敌手受辱!如果杀了完克的话,其实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要守兵还在,每人捧起一块石头往下砸就够蹄人们应付的了!”
“试一试吧!”兰若云小声嘀咕著,忽然大声喊道:“宿营休息,前面扎一座空营,左军负责巡逻守卫,防止敌人劫营!”
这些行军应该注意的细节都有封远照应,安排得井井有条,兰若云之所以重复吩咐,是因为自己肯定要找些话来说,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沮丧来,否则军心动摇,城也不用攻了。
走进自己的中军大营,堂潇三个女将都跟了进来,每个人都嘟著嘴,显然看着兰若云发愁他们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