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存在,以诺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一个不太愉快的回忆,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个状况,即使是国王也是有难度的。
“还不能让安卓美知道。”作为父亲,哈马斯也很为难,他沉浸在各种难以取舍的情绪中,时光便在这些情绪中流逝着。
清脆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响起来了,哈马斯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那不是钢靴或是软布鞋的声音,也不是熟悉的声音。风异样地从管风琴里溜走,发出了哭丧一样拖长的声音,灯火也仿佛要从罩子里逃逸出去般跳个不停。
路易德兰的冰冷在本来就空旷的大殿上蔓延开了,门口的守卫没有发出过半点声响。哈马斯凝望着这个黑暗骑士,既不害怕也不陌生。
“又见面了。”路易德兰欣赏着人类文明的精华,那白玉圣城内厅穹隆上的壁画,那其中也有他的英姿。艺术家毫不修饰地对他赞美,神官和小姐们也曾经对他歌唱,他似乎能从那壁画里感到辉煌。
“但是你还是不满足。”哈马斯一口道出了他的感受,他握着剑站起来,平静地对路易德兰说:“我知道你会来。”豪华的王者大氅十几年来从未脱离剑手的格调,为的就是这样一天。哈马斯和路易德兰一起分享了数分钟的宁静,直到厮杀的喧闹声从城外一直响起来,撕裂了那微妙的时刻。
路易德兰默默地说:“似乎打得很激烈。”
“还会更激烈的。”哈马斯轻轻咳了一声“那么,你来干什么?”
“教皇呢?我来杀他。”路易德兰这样说着,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日常往事,轻松写意。“你知道,我有意放你一马,所以才没有带领部队踏破你的城墙。但是什么也不干我没有办法向蔻玛莲交待,黑暗的民众比你的臣民更难信服呢。”
“现在还不能让你杀死他。”哈马斯缓缓地摘掉了剑鞘,扔到地上“他在哪里你很清楚,这白玉圣城的秘密只有你最清楚,现在你把它出卖给蔻玛莲了吗?”
路易德兰不回答,似乎在欣赏一般沉思。然后他侧着头说:“啧,那么,要打吗?你的剑技是我教的呢。”
“早就想问问你我学得好不好。”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那时刻有些折磨,但是他们又似乎很珍惜。门外传来越来越大的喧闹声,枪声,骑士的吼叫,马嘶,似乎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砰”的一声半截巨大的蜈蚣撞破大门爬了进来,流着汤的巨大躯体填满了圣堂的走廊,而路易德兰就挡在它和哈马斯之间。
哈马斯的眼中爆出寒芒,风神剑在瞬间全力劈出,无数的光芒随着剑风开辟疆域。“呵啊…!”哈马斯狂叫“风神斩…!”
究竟是先有风还是先有剑挥出?满殿的烛火争着流入那风中,那是时光的洪流,是载着烛火放航小船的童年回忆。那是斩断迷惘的剑,是王者的剑。
骑士们追逐着死而不僵的半截蜈蚣冲到宫门,却被迎头而来的剑风和蜈蚣的尸体撞得东倒西歪。用火枪也打不破的巨蜈蚣的甲壳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连接躯干的腿仍在抽搐着。
哈马斯拖着剑豹子一般蓄势站立在大殿中央,路易德兰不见了,但是他知道那与黑暗为伍的灵魂决不至于就此被击倒。灯火熄灭的大殿一片漆黑,他小心地环顾着大殿,留意着每一个角落,但是没有袭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