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何愁不能将俞和斩于剑下?志得意满之间,詹大建不由得胸中豪气满腔,意态狂放,仰天长啸。
他忽伸手一拍后脑,张口又喷出两道寒光,三口通灵法剑当空凑成一盘寒芒四射的丈许剑轮,厉啸着朝俞和飞旋绞杀过去。这乃是詹大建在道行修为暴涨之下,将一缕神念化分三股,分别操持三柄法剑,摆出了一座青城小三才剑阵。
斗到这个份儿上,俞和也不可能仅靠步法自保了。
青城仙宗的小三才剑阵独步天下,三口飞剑分别落定天、地、人三位,自成混元剑轮,攻守合一。詹大建仅凭一人之力布阵,剑阵运转时全凭他本身心神指引,三口飞剑穿梭如电,劈斩如风,彼此呼应之间无有半分拖泥带水,就算有些微小破绽,也大可仗着剑光飞旋奇快,将其尽数掩盖了过去。
俞和起初还能在滂沱剑光中闲庭信步,可斗过一柱香功夫,小三才剑阵越转越快,逼得他只好以指作剑,将欺近身来的剑光一一点破。詹大建运指如风,像是在身前奋笔疾书一幅狂草长卷,随他剑诀所引,三口飞剑气势如虹,连环劈刺,转眼间又是近百招过去。肉指与利剑频频相击,俞和渐感指尖酸麻胀痛,于是改用青剑见招拆招,依旧是只守不攻。
这一边是詹大建泼力狂攻,周遭的先天浊气使他越战越勇,越斗越强,三口飞剑咄咄逼人,杀招层出不穷;而另一边则是俞和挥动连鞘的青剑左右抵挡,步步后退,已呈败像。但其实俞和的剑道修为远胜对手,并且他细细推演过青城仙宗的诸般剑阵,在对方每一招使出之前,都能料敌先机,备好应变之策。但因为俞和不想伤人,手底下就难免瞻前顾后,所以此消彼长之下,倒让詹大建逼得退出去数十步之远。
俞和每退出一步,他身后的先天浊气就缩回一步,而面前的浊气却又蔓延上来,使一小截甬道重新掩吞入灰色的云雾之中。詹大建得势不饶人,手上加紧进招,口中还开始恶言恶语的嘲讽着俞和。
在连绵不绝的金铁交击声中,俞和就听见他讥笑道:“怎么着?剑术通神的玄真子师兄成了只缩头乌龟?是不是玄真观中藏的美娇娘儿太多,她们日日夜夜的缠着你,尽作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将你一身精气神全都榨干了,落得如今软手软脚,已连剑都拔不出来了么?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原来你这无道**还会害人害已?想去寻你那个老相好么?小爷我明白告诉你,你们这对儿贼鸳鸯今生今世别想再见了,我正道中人识破了你俩的真面目,方才群起而攻之,已将你那相好的乱刃分尸,现如今连半根毫毛都找不到了!你要真想见她,速速伸颈过来,求小爷我好心送你一程,黄泉路上加紧,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什么?”俞和闻言,脸色发白,眉毛倒竖,双目圆睁。詹大建趁着俞和心神悸动之机,一剑直入中宫,猛朝俞和的心口刺到。
“锵”的一声脆响,俞和右手反背青剑,左手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朝前一拈,夹住了刺到胸前半尺处的剑锋。他沉声喝问道:“你说我师妹已遭人毒手?此话当真?”
那詹大建冷笑连连,运足真力翻手一抽,剑锋就从俞和的手指之间撤出。他祭起三剑连环,猛朝俞和当头斩落,口中阴阳怪气的说道:“是真是假,你去阴曹地府门前,找牛头马面一问便知!”
俞和并不相信有伏羲琴护身的宁青凌会如此容易遭劫,何况杜半山与卫行戈等人就在自家师妹身边,如果有道门中人对宁青凌出手,这些人不可能坐视不管。唯独就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是道魔两宗,其中肯定有人眼馋宁青凌怀里的先天至宝,尤其是百无禁忌的魔门中人,定会设法强夺。若是一众西北老魔,被这无名之地的先天浊气与原始恶念激得凶性大发,群起围攻宁青凌,那卫行戈也多半不好插手,单靠杜半山维护师妹,的确未必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