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与夏侯沧的经历知之甚详,莫非就是此人一直在暗中搞鬼?俞和不敢轻慢,提起周身真元蓄势以待,口中冷冷的喝问道:“你是何人,想要如何?”
“我俩在几十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俞少侠多半不记得我这个籍籍无名之老头儿。”这蓑衣老叟把头轻轻一抬,就见那精铁斗笠下边,掩着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俞和反复端详,还是生不出熟悉的感觉。不过蓑衣老者咧嘴一笑,翻手取出一件物事,当面晃了晃道:“俞少侠贵人多忘事,认不出老夫理所应当,不过此物可还瞅着眼熟?”
俞和上眼一看,顿时眉头大皱。这蓑衣老叟手里是一面明光流转的小铜镜,在铜镜背面,雕着栩栩如生的十足金乌之形。
“晓光镜?”一见此宝,俞和登时猜到了这老叟的身份。
当年十宝老祖将晓光镜借给血手秀士方十七,在保卫南海恒鼎园的恶战中,这件神话奇宝威风八面,几乎让广芸大家、符津真人、华翔真人、云峰真人与俞和陷入绝境。后来十宝老祖追随卫行戈,与京都定阳供奉阁暗府群修列阵斗法,跟明素真人硬拼一招,力尽身陨于定阳城南的樵山附近。当时他收藏的十件重宝同时飞散,有四件灵机最盛的,竟无惧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法相镇压,强行贯破了卫行戈的手掌而去。这件神话奇宝晓光镜便是其中之一。
既然这蓑衣老叟手捧晓光镜,那他所说的“一面之缘”便该是在京都定阳城南的樵山肃王府遗址上。那时诸宝纷飞,许多魔宗老祖不顾一切的去追逐法宝,然后再也没回到卫行戈的身旁,故而俞和与这位蓑衣老叟见面不相识。
老头儿双手抚摩着晓光镜,朝俞和狞笑道:“老夫此来,是想向俞少侠借一样东西。”
俞和深知晓光镜的厉害,而且这蓑衣老叟又能不被查觉的从旁窥伺他与詹大建、夏侯沧的遭遇,必定非是寻常人物。所以俞和语气谨慎的问了一句:“你要借何物?”
“自打卫行戈那厮得了北帝道统,就在我西北魔宗里目空一切,横行霸道,对我们这些老人家再没了半点礼数。而你身负南帝道统,却是个连杀人都不敢的软脚虾。方才卫行戈邀你投身我西北魔宗,你小子期期艾艾的,在那里故作清高。现如今有这些道门中的伪善小人,千方百计的想杀你,你却又不敢宰了他们。可惜了好端端的长生大帝无上妙法,偏偏明珠暗投,落到你身上真是暴敛天物!既然你是个怕见血的孬种,还练什么剑?修什么神通?岂不如将机缘尽数度给老夫,让我替那南方南极长生大帝重振威风!”
这蓑衣老叟忽把掌中的晓光镜一转,用镜面照准了俞和,寒声喝道:“悲天悯人的俞少侠,古有佛陀割肉饲鹰,你不如也效法一二,把命借给老夫用用!”
说罢他一张嘴,就要喷出真元,去祭起那晓光镜中的大日明光。可这一口滚烫的真元刚刚提过十二重楼,蓑衣老叟却骤然觉的喉头发紧,似乎有个什么粗大硬冷的物事突然冲口而入,将他的本命真元尽数堵在了咽下。
老头儿活似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一大股真炁被窒在胸中四处乱撞,憋得他颈间血络暴凸,脸颊涨红,瞪圆了满布血丝的双目。可他愕然发现,塞进自己嘴巴里,将喉咙堵死的那件物事,正是俞和手中的连鞘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