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裘如按常价,只怕在五百两左右哩!”
他目光极是犀利,这皮裘标值正是五百六十两白银。司徒花晓嚷道:“柳五常,你真罗嗦,你这样拾破烂一样拣了便宜货,哪个要穿才怪哩!”
柳五常含笑道:“司徒花晓,咱们漂泊在外,一切都得将就些。”
司徒花晓气道:“这也将就,那也将就,上次在北京城外,那几个无赖官家少年欺侮到我头上来,你不但不出手教训他们,反而向那些坏蛋赔礼,这种便宜货,我…这我可受不下了。”
柳五常不知她又为何突然发脾气,只好柔声道:“好,好,司徒花晓不穿就不穿,等以后有机会碰上那姓何的少年,问问他身上那银裘是哪里买来,兄弟拼着老命也替司徒花晓弄上一件来。”
司徒花晓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她恼怒那姓何的少年粗心大意,又觉得自己衣上寒酸不能和别人相比,不由乱使性子,将一肚子火发泄在柳五常身上。
她瞟了柳五常一眼,只见他白发萧萧,面上皱纹深刻,仆仆风尘,心中忽感不忍,对于适才使气也觉甚是渐愧,但她是做惯了大司徒花晓,要想说一句表示歉意的话,竟是难比登天,只有嗔笑道:“这儿没有什么热闹可瞧的了,咱们这就去罢。”
柳五常心中一松,望着司徒花晓又喜又喷的模样,心中一震,多年前那熟悉的影子又浮在眼前,依稀间有几分和司徒花晓一样。
两人漫步走出胡家老店,柳五常忽道:“那姓何的少年不知究竟是何路数,瞧他手面阔绰,就是王孙公子也是望尘莫及,偏他武功又深不可测,真令人猜不透了。”
司徒花晓漫声道:“柳五常,那姓胡的恶霸看样子极是精悍,他会这么一走了之吗?”
柳五常沉思半晌道:“这事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好在那姓何的武功高强,别人也奈何他不得。”
司徒花晓不语,暗中放心不少。两人走回客店,吃过了饭,休息一会,柳五常道:“咱们既要定居幽州,先得找幢房子才成,目下闲着无事,司徒花晓好生休息,待兄弟去瞧瞧。”
司徒花晓道:“我不累,我也要去。”
柳五常无奈,只得依她,才一走出门,只见街道上两人疾奔而来,柳五常眼快,他拖着司徒花晓闪向暗处,自言自语低声道:“”那两个主儿又来了,真是怪事,明明往中原跑,怎的又折转了回来,难不成…”
他心中一凛,耳畔司徒花晓低声道:“又是方天逸那小贼和胜蓝的叫化头吗?”
柳五常点点头,司徒珍道:“我要去问一问这小贼,咱们见他可怜,好生生地收留他,他却为什么要害爹爹。”
柳五常压低嗓子道:“司徒花晓千万莫鲁莽,报仇之事不急于此时。”
这时方天逸、柳文侯已走进客店。柳文侯道:“小兄弟,那人机智已极,咱们一路上跟踪而来,竟吃他走脱,今晚就是搜遍这幽州,好歹也要将那厮寻出。”
方天逸道:“大哥身有急事,为小弟私事又来回奔波,小弟何能心安,那厮手脚虽是贼滑,但小弟自认尚能对付,大哥你还是快赶回开封去处理正事为妥。”
柳文侯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怎么扭扭捏捏起来了,大哥怎会和你讲客气,你追赶那人,可看清他面孔没有?”
方天逸道:“虽未看清他面孔,但是他身形小弟再怎么也不会认错,大哥,这人与小弟心中之私,只怕大有关系,小弟知他姓秦,与另一姓梁的两人蒙了面在司徒越的家中作客,那个姓梁的已经死了…奇的是这娃奏的独臂我分明看见他已死在闭目神睛的金针下了,怎么又复活了。”
柳文侯久走江湖,并不追问方天逸的身世秘密,两人虽则结伴千里,成了披肝沥胆的义气朋友,但柳文侯对这神秘出奇的小兄弟,仍然觉得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