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合演那出戏。只听得那位老农夫说道:“姓樊的,是你干的好事?”语调铿锵,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先前掉了鸡的那般老迈神气。
樊乐天道:“你便是荀叔卿吗?听说你和韩少同并称东双奇,不知韩少同现在在哪里?”韩少同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韩少同。”樊乐天嘿嘿两声,说道:“果然是你。”
荀叔卿道:“姓樊的,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樊乐天道:“不错,是我干的。”荀叔卿怒道:“你…”左元敏插嘴道:“不是,这件事跟樊大哥无关!”荀叔卿道:“小兄弟,这不关你的事。”左元敏急道:“这件事情我亲眼所见,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
韩少同道:“小兄弟,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讲的那番话了吗?”左元敏道:“小可记得。大叔是说,做人处世择友第一。朋友相交贵在真诚,所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小可是绝对不干的!”
那吴秉聪说道:“韩大侠,荀前辈,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这里眼前就我们几个人,我师弟伤成那个样子,此刻还有谁有那个能耐?”左元敏道:“不错,眼前就这几个人,我没那个本事,也不是樊大哥干的。你说,还有谁?”
钱道明脸色紫青,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吴秉聪嚷道:“你们听听看,他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师弟伤成这个样子,还是…还是…”他久受师训,任何有“对师门不敬”之虞的想法,就是在脑中多想一想,嘴上说上一说,也是有所顾忌。
荀叔卿道:“小兄弟,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徐荣华师侄是被他自己的师父所伤了?”语气已经显得相当不悦。左元敏道:“那是你自己猜到的,可不是我说的。”韩少同忙道:“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荀叔卿道:“这姓樊的刚刚也自己承认了,你硬是要替他出头,是什么意思?”
樊乐天笑道:“承认什么?”荀叔卿道:“你明知故问!”樊乐天道:“嘿嘿,你刚刚问我:”姓樊的,是你干的好事?‘我回答说:“不错,是我干的。’对不对?”荀叔卿道:“你既已亲口承认,为何又要抵赖?”樊乐天道:“我为何要抵赖?我没抵赖呀!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樊乐天专干好事,坏事是从来不做的。哈,哈,哈…”荀叔卿戟指怒道:“去你的,你消遣我…”韩少同道:“冷静一点,大哥!”樊乐天道:“我没消遣你,是你们消遣我。你们一路追着我,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我烦都烦死了。这好不容易甩开了,才清静了两天,想不到在这里又给你们堵上了,了不起,了不起!”荀叔卿道:“你少在那边装疯卖傻!光就今天的事情,我荀叔卿就饶不了你!”
左元敏对韩少同颇有好感,也非常喜欢樊乐天,倒是现场最不希望这个误会继续下去的人,于是便帮忙解释道:“韩大叔,这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刚刚这钱道明想要杀我,幸亏樊大哥及时来救,钱道明这一掌没打到我的身上,不知怎么着,就打到他自己的徒儿了!”事出仓促,左元敏没瞧清楚徐荣华为何会突然挡在自己身前,不过却知道这一切是樊乐天的暗中搭救。
那韩少同还未答话,吴秉聪已经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樊乐天喝道:“臭小子,你师父能够一掌料理了你师弟,同样也能结果了你,你还是早点觉悟吧!”
钱道明大喝一声,右臂甫动,右掌已经按到樊乐天面前。钱坤那时正给徐荣华疗伤,无暇他顾,荀叔卿深知樊乐天的能耐,怕他有个闪失,也连忙上前。韩少同大喊:“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樊乐天大笑,说道:“来得好!”右膝微弯,迎面与钱道明硬碰硬,对了一掌。只听得“碰”地一声,钱道明连退三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荀叔卿见着一惊,说道:“让我来!”樊乐天哈哈大笑,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射出。荀叔卿以为他突放暗器,反射性地将头一缩,却见那道白光直往一旁的望云骓而去,割断了系住马匹的缰绳,这才知道原来是一柄短刀。
望云骓得脱束缚,兴奋地抬腿嘶鸣。樊乐天喊道:“回到你主人那里去!”望云骓似乎听得懂这句人话,四蹄翻飞,冲了出去。
荀叔卿道:“跟着那匹马。”吴秉聪应了一声,拔腿就跑。樊乐天笑道:“你追得上吗?”吴秉聪一傻,愣在原地。钱道明道:“樊乐天,你能放走望云骓,我也相信你能够全身而退,不过你难道也想从我们几个人的手中,带走这个小鬼吗?”樊乐天道:“你说的不错。”
左元敏一听,知道这些人武功不凡,樊乐天纵使能够对付,多了自己这个累赘,那就很难说了。于是便道:“樊大哥,你自己先走吧,我只是个孩子,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心想,只要抓住韩少同,应该至少可以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