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道:“听说跟那天闯入柳堤小筑的,是同一班人…”
左元敏心想:“如果真是他们,那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便道:“紫阳山门的防守不是很严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他们上来了?”小茶道:“前天七月一日是先天节,早先管左使亲率崔段两位长老与牲礼贡品,已经到汴京玉清昭应宫去了,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回来。其他如樊长老还有葛长老、杨长老他们三位,从上回下山去之后,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出现。所以目前紫阳山上,就只剩边右使与柳万两位长老留守了。”
左元敏道:“那可真有点棘手了,能不能到山下去找救兵?”小茶道:“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一听到消息,担心小姐的安危,就先赶过来了。”又道:“这也真奇怪,山下的防守一向严密,以往只要有闲杂人等接近,山上都会知道消息,这次敌人居然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过来,许多人手调度都来不及。山下那些人都是死人吗?”
那左元敏早已猜想:那封飞烟曾说她们封家的独门暗记,可以传达许多讯息,说不定在她来的这儿的一路上,早已留下这些暗记。紫阳山门这些守卫暗哨、埋伏地点,她一一看在眼里,明知自己父亲很可能来救,哪有不想办法暗地通知的道理。
但是这一点却不能与小茶言明,只道:“此刻外面有谁?”小茶道:“今天轮到柳长老护关,情况紧急,连新月小姐也来了。”左元敏道:“那她不就知道堂主受伤的事情了?”
小茶微笑道:“她已经从家里埋怨她的父亲,一直埋怨到这里来了。现在正一边翘着小嘴,一边红着眼睛呢!待会儿她要是问你什么,你可千万挑好的说。”
左元敏想起当日见到柳新月的情形,但觉得她人既多情,且又聪慧,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否则当日也不会出面劝解秦北辰了。而若不是因为秦北辰的关系,今天的遭遇也当大不相同。
左元敏想见见这位改变他命运的人,便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跟她说。要她别太担心。”小茶道:“喂,你可别这么鲁莽地主动找她说话,要是柳长老怀疑你想亲近他女儿,你就大祸临头了。”左元敏道:“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柳长老想把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吗?”小茶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谈话间,洞外吆喝声起,同时夹杂着几声兵刃相交的声音。小茶愀然变色,道:“来了…”
左元敏将她往山洞里推,说道:“治疗小姐的伤势,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界的干扰,去侵犯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否则前功尽弃不说,只怕三个人都有危险。”
小茶不由得声音发颤,回答道:“这…这个我知道。”左元敏续道:“所以你留在洞里照顾他们,或者干脆找几块石头将洞口封起来,我到外面去帮柳长老。如果是上回那一批人,其中有几个我认识,说不定可以不用动手就说服他们,最少也要等小姐的疗程告一段落才行。”
小茶道:“他们真的会听你的吗?”左元敏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其中要是有封姑娘的父亲在,他不知他女儿现在的安危处境,应该不至于轻举妄动才是。”
小茶伸伸舌头,说道:“封姑娘在里面替小姐疗伤,我们却在外面用封姑娘的性命要胁他父亲,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左元敏道:“这是误会,一场误会,所以我更要去讲清楚。”
耳听得外头叫嚣叱喝的声音越来越大,左元敏赶紧打发小茶进去,自己则是贴着山壁,慢慢地将身子一寸一寸地挨了出去。弯过转弯处,果见在洞口前的那片黄土地上,瞧见了一堆人正如火如荼地打在一起。左元敏瞧清楚来人,心道:“果然便是他们。”再细细辨认,那东双奇与南三绝已全数到齐,另外再加上干坤的儿子钱道明。至于夏侯无过与钱道明的两个徒弟,这次则没有跟来,而蒋大千与于万象也不在人群之中。
再判断两边情势,最远的地方是边靖一人跟韩少同、荀淑卿两人斗在一起,另一边则是柳辉烈单挑钱坤。另外丁盼则与一个黑衣人高低乱窜,打得难分难解。左元敏心想,这位应该便是小茶口中的万长老了。最后最靠近山洞口的,则是柳新月手执双剑,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中年男子。
左元敏没有正面与封俊杰照过面,而且当时是在火场当中,情况紧急,印象也很模糊。但是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拳势猛烈,此时此地除了封俊杰之外,天底下当找不到第二位。那柳新月早已招架不住,若不是看在她是一名女子的份上,也许封俊杰早已撂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