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出,虽不甚速,却已将夏侯仪上半身全部笼罩在剑影之下。夏侯仪身子一侧,先让了一招,接着才抽出长剑,与慈云缠斗在一起。
那左元敏在拳脚上虽然已经颇有根基,可是兵器一道,却仍十分陌生,对于剑术的了解,最深刻的印象,更是停留在燕虎臣当日在擂台上,与自由自在的那一役。
燕虎臣剑法之快,让左元敏当时只不过多眨了几眼,一场打斗就结束了。可是眼前慈云剑法严谨,气度雍容,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跟燕虎臣比较起来,他的剑法可以算上是又慢又迟缓,但是剑意上后蕴无穷,深藏不露,却又是燕虎臣无法比拟的。
再看那夏侯仪的剑法,那可又是另一番气象了,只见他将手中的一柄长剑,舞成一团银光,剑尖所指之处,往往抖出几朵银花,左元敏凝神定气瞧了一会儿,银光中一柄柄的剑身忽隐忽现,猛然一看,就好像孔雀开屏一样,竟分辨不出哪一柄是真?哪一柄是假?还是每一柄都是真?抑或每一柄都是假?
左元敏瞧着瞧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等剑法!若是我与场中慈云大师易地而处,而我无从分辨其中虚实,只怕走不上十招,我身上就要多几个透明窟窿啦!‘可是又看了一会儿,左元敏也渐渐能瞧出其中端倪。原来还好夏侯仪的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慈云一剑过去,十之**,夏侯仪都不得不应,这时就能见到散出去的剑光,逐一收拢,最后万流归宗,反击而去。这种情况久了,等于是间接告诉左元敏,哪一剑是实,哪一剑是虚。
而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夏侯仪所发动的剑势,慈云也是不得不接,这个时候却也能见到慈云在一团剑光当中,分剑去攻击他所认为的破绽,往往一剑二出,甚至四出。双方这么你来我往,以实破虚,又同时以虚破实,左元敏心中忽然顿悟道:“高手对招,刚柔互克,巧拙相生,除了比谁的功力深厚,也比谁的失误破绽少。我的功力若是比不上夏侯仪,他就是不用耍花招也能胜我,而若是在伯仲之间,就算我的拳脚招式平淡无奇,他也不能等闲视之。眼前慈云大师,就是这个例子。‘想通此节,又续想道:”而我对慈云大师也是如此,除了硬碰硬之外,也大可以虚破实,要是过于托大花招过头,那就不免为人所破,而若能虚中藏实,造成对手失误的机会就很大了。夏侯仪用的,就是这个方法。’左元敏自正式习武以来,除了修练太阴心经时有谷中人从旁指导外,其余时候,多是自我学习摸索的时间,就是张紫阳指点过他一些内功,不过那也仅限于对张瑶光伤势有益的部分。
而左元敏若是武功低微,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在这半年多来武功大进,已非当日那个被人夹在腋下,任人拉长搓扁的吴下阿蒙了。
首先太阴心经已是武林中,百年传说的不传神功,就连张紫阳也是向往已久,左元敏却已有将近十六七年的功力,而秋风飞叶手是一流的武功,张紫阳的指立破迷阵,更是不世出的武学颠峰之作。他内外功既俱窥当世一流武功门径,眼界见识自也就卓然不凡起来。
所以倒不是夏侯仪与慈云的剑法,竟然有那么容易让人理解,而是左元敏处处有可以印证的地方,自然可以摸索出来。像一样躲在一旁的张瑶光,自然是看热闹的成分多,看门道的成分少,至于悲观,那就更加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了。
寻思之间,左元敏也渐渐看得出夏侯仪哪一招是攻,慈云哪一招是守,两人攻守之间,每一招,每一式,到底是谁吃了亏,谁又占了便宜。而他既然看得懂了,不自觉地也关心起战况来。只不过一方是武林第一大派,堪称中原武林盟主,向来也是正义化身的少林派,另一方则是夏侯如意的父亲,不论最后谁输谁赢,左元敏只怕都很难兴奋得起来。
两人旗鼓相当,堪堪拆到**百招外,依旧是难分难解。慧海见两人至此都已经出了全力,再斗下去,恐怕得要有人受伤挂彩,才能分出高下;再说夏侯仪一上来就一直打到现在,也没见到所谓的什么证据,颇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心中着实不快,踏上一步,便想喝令罢斗。便在此时,那慈云忽然‘咦’地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