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战略便像林渺其人一般难以揣度,他本以为林渺说一套做一套,却没料到林渺竟真的把他连同其家眷一起放出了枭城。这使他意外,于是他便去了五校军中借兵。
眼前林渺是再次故布疑阵还是又在耍什么诡计呢?这摆着一座空城是不可能的,至少郑志没有收到枭城大举搬迁的消息,而且林渺有什么理由会在这三四天之中搬走什么呢?可是眼前的枭城确实如一座空城无异。
“将军,这太不正常了,我怀疑是林渺故意布下陷阱,城中一定有很多埋伏,怎么可能连一面旗帜也不挂呢?”
郑志也点了点头,虽然他只与林渺交战过一次,可是却领教了林渺的诡变战术,知其诡计多端,若是一个不小心,便很可能会中林渺的诡计。是以,面对这座空城,倒让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若我们先去救下那些铜马兄弟,然后回来再夺枭城?”
郑志心中盘算着,他根本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城中究竟有何凶险,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倒不如去截回那些铜马旧部,到时候再专心来破枭城也无不可!是以,他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李度率一千骑兵、两百步卒,押送着三千降军前往信都。
所有的降军皆是手足以绳索相系,虽捆绑并不紧,但若想逃走却是不可能的,每位降军皆以长衣裹身,行动极为迟缓,也显得不便,这样也是防备降军逃逸,或是路途出现大乱子。
林渺所做的这些可谓是用心良苦,这二百步卒手持皮鞭,跟在降军的身边,若有人停下身来,则以皮鞭抽打。
枭城与信都相距并不远,早晨起程,第二天中午便可以到达。当然,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话,只须半日即可抵达,但对这群降军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眼下天寒地冻的,少说也要两日才能行到。
“将军,前面便是盘龙谷了,不如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填饱了肚子再上路吧?”一名信都小队长向李度道。
“好,就在前面盘龙谷暂歇,避避寒风。”李度高声吩咐道。
“将军有令,在前面盘龙谷休息!”一名战士迅速传令而去。
“将军,我看不对,我们后方有很高的尘土扬起,好像有大批追兵赶来!”一名小校提醒道。
李度回头望了一眼,果见远处尘土高扬,地面隐震,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彩,挥刀高呼:“全面戒备,有敌来犯!”
枭城军迅速将淄车摆阵,砍倒路旁之树截住身后的道路,以阻骑兵,更有五百战士持强弓硬弩断后。
“郑将军,他们就在前面,我们追!”五校军的参将王德一指前方路上扬起的尘土之处喜道。
“报将军,前方果然是枭城兵,大概只有千余骑,他们正是押解铜马降军的人!”探马飞速回报。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看他这一千人怎么挡我数千铁骑!”郑志大喜。
“给我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郑志一挥刀,骑兵迅速向前方冲去,但很快发现道路被断树横七竖八地挡着,不由得愕然。
“给我开路!”王德呼道。
那群五校军迅速下马,忙搬移挡路之树,但便在他们下马之际,道旁立刻传出一阵高呼:“放箭!”
“嗖嗖嗖…”一阵乱箭有如雨点般洒落,自草从之中迅速冒出那五百断后战士,人人手持强弓狂射。
五校军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射倒一大片,在数轮乱箭之下,死伤六七百,也有战马倒地而亡。
“绕道追,给我射死他们!”郑志大怒,他没有料到这里会留下这数百名步卒,身后之人一边搬树开路,另一些人则绕开正道。
“撤!”断后者之中竟有昔日铜马军将领尤新,他一呼喝,郑志便看见了。
“尤新,你这无义小人,我郑志誓杀你!”郑志气得高喝。
“郑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自为之!”说话间,这群人迅速借路边之树的掩护退到第二道路障之后,依然是一些乱七八糟阻于路面的树木和淄车。
郑志清开道路,却因战马无法直通,只好又清第二道障碍,他后悔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而让步兵押后,这些淄车路障只是针对骑兵所设,对步卒并无作用,是以尤新诸人让李度先带走战马,以步卒断后。
这次郑志有所防备,但依然被射杀数百人,双方箭来箭往,但郑志人多,目标大,又都在马上,是以死伤十倍还不止,这让郑志恨不得剥了尤新的皮,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
尤新和李度一共设了三道障碍,当五校军破开第三道障碍时,已死伤千余人,尤新及其战士们已经座上了李忠留在第三道障碍后的战马,策骑而去。
郑志几乎气得吐血,但惟有驱马疾追。只要赶上了枭城的大军,他们便可再杀枭城个片甲不留。
“郑将军,前面是盘龙谷!”王德提醒道。
郑志又岂会不知这里的地形?冷哼一声道:“盘龙谷也无险可依,只是地势稍陡,只要我们小心些,他们绝不可能占得了多少地势之利!”
“我看他们会在盘龙谷栖身,不若等我们步兵赶来,再将他们一举而歼才会更好!”王德有些犹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