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一棵枫树后，看到菱熊被另一个青枝丢了去，落到对岸。菱熊在对岸看到了我，十分困惑地看看我，再看看河边的那个青枝，消失在草地尽。

…这么说来，我随携带了一个信号发么？而且还是结结实实地埋在肤下，寻常掉不了的。

这到底是哪里？舍崖？返心谷？又或者，舍崖就是返心谷？

给我的吗？

看来，我不是幻影，那一个青枝也的确不是幻影，两个我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在这个不知到底是返心谷还是舍崖的地方。

谁来告诉我，我从舍崖上下来，怎么会来到返心谷？

长离指着我的手腕：“这个。”

“你不知？！那你怎么过来的？”

长离摇摇：“我不知。”

他一松开手，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指着我腕上的血线：“碧梧上仙送你的这个礼，其实是引路草。”他补充了一句：“我的。”

天权曾经对我说，它是返心谷独有的灵兽。

妖桃，也是一个选择。可是，它最近之神鬼没，更加难找。

现在最适合来向我解释一切的，莫过于封。可是我不知该怎么找他。

我转过去，是长离。

“…”长离沉默了片刻，低声：“其实，碧梧上仙拜托我看住你。她说，觉得一切都不大对劲，而关键好像是你。”

“…”我没说话。

…我无奈地问：“那你知怎么去吗？”

封曾经对我说，我靠近赭霞山会引发天地失序，三界崩毁。我答应他不再来，但是，现在看来，我很可能不知不觉间违背了我地誓言。

我脑里一团糟。

“玉衡叫我来的。”

我努力思考的时候，一只手静静地搭在我肩上，吓得我鬼躯一震，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贴着我的耳朵：“是我。”

和我一样，我刚才试了漂浮术，发现我无法穿越的雾气。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违背诺言再一次来到了返心谷所以要把我在这里把牢底坐穿么？我躲在石后，看到天权在和“我”接吻，急忙一把把长离扯到石后，低声：“不许抬！不许看！”

“哦。”换成半年前，我肯定会把这当成一个重大八卦。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就算长离说他是碧梧上仙的师父也震撼不到我了。我满不在乎地：“知了。不过，你知不知，这到底是哪儿？”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惊骇万分，这就是天地失序，三界崩毁的缘故吗？我的确违背了封的警告，再一次来到了赭霞山！虽然，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我被指派来拯救世界，结果却成了灭世元凶？我的脑里得像一锅熬得快了的杏仁粥，沉甸甸的，搅都搅不动。

“我刚才试过了，我不去。”

往前走了几步，我看到一个青的影，十分熟悉，万分熟悉，在那个影回过来看我之前，我了草丛里。那个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走了过来，一把拎起了菱熊，我躲在叶之间看她的脸，她长得和我如此近似，又或者说，我本就是她，她本就是我。天地失序到时间错的地步了么？为什么我会回到过去？

我躲在草丛里，看另一个青枝放下了菱熊，在谷底漫无边际地走着。

河边的那两个人好不容易吻完了，安安静静说了一会儿话，手牵着手飞走了。

沉默了片刻，长离低声：“碧梧上仙是我的师父。”

我静悄悄地跟在她的后，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天权朝她走过去。

那只菱熊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来，好奇地围着我绕着圈，可能想清楚为什么一个我飞走了，另一个我还在这里。我蹲在地上冥思苦想，懒得理会它，它绕着我转了半天，没趣得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前足抱着一个果，没啃过的，放到了地上。

旁观自己和别人接吻，这觉十分玄妙。我的心里半是甜半是苦涩半是嫉妒，实在难以说清楚到底哪一情绪更多。

一切都如我记忆中那般，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呃…我来看看你…”天权笑了：“你怎么知我在这儿？”

他拖着我走到远远的，躲在一块大石后。

“青枝，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