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染红了赭霞山，却没有在天历史中留下一笔。

“三界中一切如他。”妖桃低声：“无尊无卑，无生无死，这就是幽冥教的教义。”

我不理他，在三途河里掬了一瓢——瓢是我打孟婆手里抢来的，大笑着朝转台走去。

我笑打量面前这几个家伙：“仙有什么好？看看你们，还不如我呢。”

“这就是我们必须除去他的原因。”

我百无聊赖地蹲在三途河边上，听到后的脚步声，转过去看，呃，比我想象中好一，月宿的一只膀吊在前，鱼羊走路一瘸一拐，昔日的天第一女战将碧梧盲了双目，新的天第一战将长离脸上有一刀痕，失踪的天后陛下发焦烂，气势如常，站在他后的杨戬面如雪，衣衫滴血。妖桃，妖桃蹦蹦着，果然是毫发无损。

痛饮一瓢孟婆汤，纵下转台，前白光一闪，我被黑暗吞没…

“他要灭除回。”

鱼羊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召唤赤豹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碧梧调息完毕，她，长离，还有月宿，妖桃，御风向赭霞山的方向飞去。鱼羊不知何时走到我的旁边，低声问我：“你不去吗？”

我微微一笑：“我唯一的遗憾是在天权还在我边的时候，我被常德束缚，缩手缩脚，不肯和他一起离开，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人鬼之恋，在他死去之后，我才发现，我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刻许多，为了保全他的灵魂，我亲手杀了他，还是为了保全他的灵魂，我努力去重整天地秩序，还三界以太平。纵然到现在我发现，我并不是真的救世主，而是一颗故布疑阵的小卒，或者说，一个幌，但我对天权的心意是真的，我为了天权的那些事情也是真的，既然已经尽情尽，我也就没有了遗憾。回，转世投胎之后，另一个青枝或者会遇见另一个天权，又或者不会遇见另一个天权——这和现在的青枝有什么关系？回不是偿还前世的因果，而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觉得在这样的反复中，才能懂得真正的天。”妖桃苦笑一声：“回，在他看来太浪费时间。”

鱼羊笑了起来：“我去什么？”

我笑两声：“我要去回。”

“呵。”我笑：“是你们，不是我——们。没有我们，只有我。”我低下去看自己的手，还有莫名其妙被卷来的，天权。

说来也是，好不容易活了几十年，终于明白了些事情，呀，死了，啊，生了，说话走路、诗书礼仪全都要重再学一次，可是…不灭不死的灵魂，永远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人真的能够成长吗？我看着远远的背对着我的鱼羊。他站在那里好久了，几乎要成了一块化石。我轻笑：“天？他能决定天吗？”

杨戬补充：“我觉得你当我的侍卫当得好的。”

却是天后答我：“准。”

碧梧看着我，神悠远沉，叹息了一声：“去吧。”

“一切如他？”怎么如？我不解。天权的面容陡然浮现在我面前，如果说…我慢慢思考着，如果说，人人都学会了幽冥教教主魂魄不灭的法术，也就是回而不洗去学识记忆…我将起来：“那回还有什么意义？一次又一次的反复？”

我站起：“前债一笔勾销，可好？”我是看着杨戬说的，毕竟，他现在是冥界老大嘛。

回不是新的开始，而是旧的结束。

天后粉面笑，不怒自威：“你当真不愿意成仙？”

我站在山下，抬往上看，天炽红，艳丽如霞。

（全文完）

我笑：“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帮不上忙。”我看他：“你呢？”

妖桃到我的肩膀上，低声：“我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是，我告诉你，你去投胎也未必遇得见小士。”

鱼羊不说话，但神里的切卖了他。

我凝视着他的手：“你能一刀穿了杨戬，说不定也能一刀穿了幽冥教教主呢。”

“那我现在去回，如何？”

“灭除回？”我蹙起了眉：“怎么灭？”

我微笑：“你真的抢得功的话，说不定，天后会同意你投胎到你娘那里去，给她再一次儿呢。”

是，那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妖桃有讶然：“论功行赏，你虽然没有大功，但是位列仙班，个散仙，还是绰绰有余的。”

十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