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我虽然不知你为何对我生了误解，但也想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你的立场，未必是你们这一房所有人的立场。族叔父的想法，未必不会改变。说不得，往后我们还需更亲近一些呢？”

“崔渊崔竟？”汉王李元昌微微一笑“闻名已久。皇兄也给我瞧了他摹的《兰亭序》，果真妙无比。”

“唔，方才你匆匆迎上来，我还是杜长史遣你过来的呢。”崔渊。

在他不曾注意到的角落，他的嫡亲弟弟晋王李治正拉着一个年轻男，切地讨论着书画之事。两人说得十分投缘，不经意间瞥见崔渊，李治便笑了起来：“汉王叔通书画，想必定能与竟十分投契。”

崔渊没有再理会他，向着杜楚客走去，朝他行了叉手礼，寒暄了几句。杜楚客见人便带三分笑，倒也不因他是晚辈而怠慢于他，反倒是赞了几句他如今的文名声望。崔渊亦推辞了几句，又让几个侄儿过来拜见。杜楚客京兆杜氏，是莱国公杜如晦嫡亲的弟弟。因是魏王府长史，亦是再忠心不过的魏王派中人。而他的嫡亲侄儿杜荷，城公主驸，却是太李承乾的忠实支持者。叔侄二人因政见不同的缘故，早已经疏远了。如今，晋王妃又自于京兆杜氏——长孙皇后嫡三与杜氏皆有联系，可谓立于不败之地了。不过，这情况在各大世家中并不鲜见。夺嫡两边都有弟投效，不论谁胜谁败，从龙之功总不会少，这般的投机也永远不会少。从未有一个世家，倾尽全力只支持一位皇，这亦是世家历经风雨而始终不倒的生存策略。

这算是不动声的威胁利诱么？“让大王见笑了。所谓书画诗赋策论四绝，也不过是外人以讹传讹而已。某其实只好书画，并不喜诗赋、策论，诗作对这一类事也不适合

正堂之内，态臃的魏王李泰正带着笑意与一众宗室、世家弟寒暄。在一群人的环绕之中，他显得十分意气风发，且举手投足也颇有几分礼贤下士之意。只是，那双中所透的自得自满，却是毫无掩饰。

崔渊瞥了他一，忽地笑了起来：“罢了。与其和你亲近起来，我倒不如带着家眷离开长安呢。”他理解了崔的言下之意，心里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庶兄崔游崔谦一家也有了最恰当的安排。此时立场相异者，必将祸害整个家族，丝毫都不能手。胆敢为一己之私而无视家族安全之人，还留着作甚？

而此时，崔渊已经向魏王李泰行了礼，笑着说了几句祝词。李泰仔细地打量着他：“呵呵，崔渊崔竟之名，如今长安城内外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雉平素知也并不多，却总是提到你便赞叹不已。可惜我却没什么机会与你结，给你的文会帖也总是不见你的踪影。改日不如来参加我主持的文会？也好教我见识一番你的书画诗赋策论四绝。”

是坐实了魏王结群臣？“竟说笑了，你我皆是客人，‘待客’一说从何说起？”

崔没料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勾了勾嘴角。他当然不会指望一个庶便能改变崔敦的想法。不过，一旦这一家人生了异心，他能的事情便更多了。而当嫡庶之争涉及到夺嫡之事，那便更是彩万分了。

尽他的时候未到，太之位看起来仍然稳固无比。但太一日不幡然醒悟，他便离东更近一步，直至几乎唾手可得。因而，他虽然了收敛的模样，骨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自信。

崔冷冷地望着他，心里很清楚，他这句话无疑存着挑拨离间之意。但他所言，的确是事实。较之杜楚客以及诸多魏王一派的心人，他的资格仍然太浅，他后的博陵崔氏安平房因祖父逝去也已经失去了地位。他必须付更多，得到魏王的信任甚至于依赖，才能在将来他登临至尊之位时，获得相应的荣华富贵。当然，崔渊崔竟，甚至于整个二房，便是他最好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