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夫妻仍然觉得，他们的嫡长固然顽劣，但却绝不会谋逆这等不孝恶事。只是，源源不断的证据，却将他们最后的希冀也破坏殆尽。书信、证言，刺杀李泰，效

“长孙无忌！”圣人也顾不得像平时那般只称舅兄的字，而是怒而叫了他的名字。但看着跟前躬行礼的舅兄，他却骂不那些违心之言。他很清楚，作为太、魏王、晋王嫡亲的舅父，长孙无忌素来也是不偏不倚，公正得很。而他所说的话，也没有任何偏向，纯粹只是想查真相而已。

圣人亦泪满面，扶起她：“观音婢，是我没有教好他。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往后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然而，谋逆之事实在太过、太过重要，谁又敢隐瞒呢？于是，大理寺卿和刑尚书脸苍白地匆匆禀报。不他们所料，圣人听闻此事之后，一个反应便是叱骂：“诬告太！该当何罪？！立即将那纥承基斩首！”

这两人对峙良久，房玄龄、杨师、士廉皆难以话，只得焦急地朝长孙无忌使。而方才临时被叫过来议事的崔敦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边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一边暗暗思索自家该如何应对接下来魏王一派的耀武扬威。

迹，却渐渐消失了。他重伤濒危，到底是生是死，想必也没有几个人真心在意了。

“那陛下便更须得调查清楚，此次是否确实只是诬告。不然，于太殿下的声名有损。”

长孙皇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圣人跟前，跪地行礼：“不教，父母之过。臣妾多年缠绵病榻，未曾好生训诫太，以至于他行事狂恣无法，实是臣妾不教之罪。此番他遭属下告发，想必也并非全然是空来风。然而，此时却不能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之言。若为太洗清冤屈，只能彻查此事。”顿了顿，她又低声：“倘若是事实…”说到此，她垂下首，泪衣襟，已是不忍再言。

“朕绝不相信…”

“陛下。”长孙无忌迎着天之威，毫无惧意地回“我朝律法，告发逆反者，须得立即令金吾卫彻查方可置。若是诬告，自然当从重判罚。但若不是诬告，不但不能罚，反而需赏…”他淡定的神微微一变，低声：“莫非，陛下想坐视‘玄武门’之事再发？”他的言下之意，却是认为太或许确实有谋反之心了。

意识到自家成为其余人话里行间的谈资之后，崔敦、崔敛尚未在往来走访之间受到这些细微的态度差异，整座长安城便又陷了张与煎熬之中：癸卯年四月一日，目前正大理寺狱中，且险些被定下谋逆大罪的太突厥铁卫纥承基向大理寺卿、刑尚书告发太李承乾谋反。据他称，太与陈国公侯君集、城公主驸杜荷、长广公主之赵节、汉王李元昌等人多次密议，常有怨望之言。因嫉恨魏王李泰，李承乾与侯君集定计于上元之夜刺杀于他，并嫁祸突厥人以促成兵之机。此计不成，他便迁怒于太詹事于志宁，令纥承基率人前去刺杀。但纥承基见于志宁生活清廉得近乎困苦，便不忍动手，于志宁这才逃过一劫。齐王祐谋反的消息传来后，李承乾私下曾言：东距离大内不过二十步，谋大事当可成，绝非千里之遥的齐州可比。

事关太，大理寺卿与刑尚书听得这些话后，只恨不得自己从未听到过一言半语。齐王祐谋反时，圣人尚且震怒无比以至于昏厥。如今他寄予期望的太谋逆，他的反应绝不会平静！说不得，他们二人受到迁怒之后，连官职都别想保住！

也不知是谁，暗地里将消息传给了立政殿中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并未犹豫太久，便摘除钗环，换了素衣，亲自前来请罪。听闻皇后前来，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皆退避到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