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镇国公抬，但镇国公显然过誉了，王某可没想成为圣贤，只不过是将心中所想归纳立言罢了，至于后果如何，倒也没他想。而镇国公也大可不必折节下，需知你我之间就如同滔滔黄河和长江之，路径不同，永无集。我説这话有些不敬上官，但守仁有自己人的准则，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的。”

王守仁变：“镇国公，此言差矣，本人可不是怕什么所谓的破绽，程朱理学当中谬误甚多，我心学正是矫枉其谬，又岂会惧怕与之比较？这一节须得説清楚。”

宋楠笑：“有何惭愧？少年时总是憧憬未来，志向多变，那是心智未成熟之故；説起来本人少年时曾经也立过很多志向呢。”

“轶事谈不上，但却是真实生在本人上的事情，本人少年时曾多立志向，十五岁随父游历居庸关时曾立下为国戍边征战沙场之志，甚至偷偷瞒着父亲去从军。”

王守仁一个趔趄，自忍住涌上来的笑意，捂咳嗽数声

王守仁起走到厅外，宋楠跟在他后，两人步下台阶来到院一角的竹林，虽是寒冷的正月，竹林依旧青翠悦目，风来千叶沙沙挲作响，风姿万千。

宋楠哈哈笑：“令尊倒也耿直。”

王守仁脸上不变，心中却舒坦了许多，看来镇国公对自己的事情并非毫不关注，自己的往事业已成为轶事典故在官场传，足见心学的影响力不小了，心中也是自得的很，对宋楠的看法稍微好转了不少。

宋楠摆手：“不説也罢，我也不想听了。”

王守仁：“此志受挫，不久后我便又立新志，这便是人们常説的常立志了，説来惭愧。”

“谈本人所倡心学，便需的对着这修竹説一説往事。”王守仁缓缓。

孙玄张大嘴愣，开始的时候宋楠要谈心学，王守仁不愿搭理，现在王守仁倒要死乞白赖的谈心学，大人倒是一脸无奈；这两人转之间便变了位置，可真是教人摸不着脑。

王守仁再也憋不住，张哈哈大笑起来。

宋楠苦着脸：“好吧，你要説，我便听着吧。”

王守仁微笑。

么。

“大胆，给脸不要脸是么？”孙玄怒了，他相信宋楠听到这么无礼的话也会怒，这酸儒的意思是要跟宋大人划清界限不屑结，这是典型的蹬鼻上脸。

宋楠笑：“是了，私底下有个轶事传，所谓守仁格竹的典故，正想请教。”

王守仁扭过来微笑：“不知可否説来听一听呢？”

宋楠：“有何不可，之前我的志向是科举内阁辅佐君王成万古名臣。”

“想笑你便笑，我自己都想笑呢。”宋楠哈哈笑。

王守仁：“説来不怕镇国公笑话，我父斥我好大虚空，用竹板责打我数日，教我明白了这志向的不切实际。”

宋楠摆手制止孙玄，脸上笑容不改：“王大人将你我必大江大河，我可不敢当，王大人或者是大河滔滔，我却只是涓涓细而已。但王大人的话不太严谨，大江大河虽无集，但万归海，他们总归要汇聚一的，到时候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也分不开了。王大人执意不同本人分享，我也能够理解。近来有人对心学提诸多的讨伐，看来都是真的，王大人想必也是对心学之术不够自信，生恐了破绽来，这也可以理解。我就説嘛，程朱之説传数百年已经固，岂是什么其他学术一便能替代的，罢了，不説也罢，咱们还是谈公事。”

宋楠叹了气：“哎，可是我们要谈公事啊。”

王守仁起：“不听也不成，王某岂能容下如此误解？当朝大儒诛笔伐之言甚多，王某一直不见为净，但大人当面质疑，王某岂能不加回应？学术之争虽非刀光剑影你死我活，但也要分个是非曲直才是。”

宋楠微笑：“少年人血气方刚壮志满怀倒也不奇怪。”

“可惜读书十年只中了个秀才便再难寸，之后立志天下第一大商贾，看到咱们蔚州一名端丽女后又立志娶她为妻，见到蔚州军中一匹神骏战又曾立志要成为世间第一伯乐，乃至看到东街万屠坦宰杀猪觉得其甚是威武，还曾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屠夫呢。”

“公事容后再谈，我们先搞清楚这件事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