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外界所传的龙场悟的轶事了。”宋楠低低的，他被王守仁的情绪所染，仿佛忽然间理解了作为一个执着的追寻者的所有通。

容忍众人都沉溺于一个谬误百的理之中，不加以思索罢了。説起来，本人顿悟心学之理还是拜了刘瑾所赐呢，或许还要顺带谢一下镇国公才是。”

宋楠低声：“何香夜清？石林茅屋隔溪声。幽人月每孤往，栖鸟山空时一鸣。草不辞芒履，松风偏与葛衣轻；临写猗兰意，江北江南无限情。”

宋楠有些尴尬，説跟自己没关系肯定是不对的，那件事正是自己在背后的主谋，虽然后来的事情闹得太大，刘瑾不受控制的大肆清洗迫害非于自己所愿，但这笔账肯定也连带算到了自己上。连当年素儿都将其父之死算在自己的上，别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宋楠的脑海中浮现王守仁踽踽而行餐风宿苦思苦行的情形，虽然难以理解这一类人的生存状态，但为了寻求一样东西而千辛万苦的追寻的这觉却是和世理相通，宋楠也是能够同受的。

宋楠叹：“惭愧，只读过数，这一龙潭夜行我久不懂其意，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王大人，无论你我情如何，光是知王大人为了追寻心中至理所付的艰辛努力和锲而不舍的神，我宋楠便衷心拜服了，这一次绝对自真心，绝不掺假。”

宋楠笑：“哦？有我什么事儿？”

“某一日，我在潭边疲倦睡去，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所措，耳边的山风呼啸，脚下的石草纠结，我找不到回驿站的路了。目不见，要目何用？于是我索闭目而行，凭着内心的记忆，我平安的找到了回到驿站的路。站在驿站下边的山坡上，我忽然明白了一个理，就像那晚上的漆黑一片一样，所有的官都已经失去效用，所能用的只是我的心。于是我懂了，我顿悟了，我苦苦追寻格之理不得，原来天下间并没有什么格之理，世间的至理就在我心里，不必刻意的去追求，他就在我心里，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现罢了。”

“王大人，对这件事我只能説一声抱歉，是非曲直倒也一时难以辨明，若你耿耿于怀，我也只能致以歉意。”

王守仁冷冷：“当年外廷弹劾八虎失利，铣老大人自尽于乾清前，内阁几位阁老各自罢黜归家，外廷官员受此事牵连甚广，死的死贬的贬，万齐喑人心冰冷；我一个小小兵主事也没能幸免，被贬往贵州龙场驿了一名小小的驿丞。”

王守仁的呼有些急促，双目着光芒，想到当日领悟这个理的那一刻，他内心的激动依旧不能自己。

“龙场驿在穿越山的一条官上，地偏僻，人迹罕至；但好在环境清幽，景致极。当驿丞的差事也没什么劳，可用无所事事来形容也不为过。后山有个潭，潭十余丈，清澈见底。每日我必连于清潭之畔，在潭边的树林和岩石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枯坐。我的外表是平静的，但我的内心是胶着的，始终未能探究心中的谜结，这让我痛苦不堪。正是在这情形之下，我过了数年时光。”王守仁望别，似乎在和宋楠説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龙场驿，回到了潭边。

“非也，我不是旧事重提，也没想讨个是非曲直，事实上我倒是颇为激那件事，对我个人而言，在那样的情形下，方有心境去想一些事情。我也有了空闲时间去访僧问游历格。在那几年时间里，我踏遍了千山万，想寻求解开格致知的至理，然而我始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懂了这个至理，这才是最重要的。”王守仁逐渐平复情绪，淡淡。

王守仁一震，看向宋楠：“你读过我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