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宣接着声传呼：“启驾！”

“是极。”李自成一凛，差忘了这茬。一旁的李过赶快从背上取下劲弓，又从箭橐中取一支雕翎箭，双手捧呈给他。

李自成心里有些不悦，想象中百姓天喜地迎接自己城的情形与现实形成了鲜明对比，就连黄沙铺路也不曾有，这城未免也太冷清了。

“昨夜婢在阜成‘门’，不在中。只听说中很‘’，但不知崇祯皇爷逃往何。”

“圣驾”继续前行。李自成在众星捧月之下，崇文‘门’后一直向北走，然后从西单牌楼向东，转上西长安街。所经之，异常肃静；沿街两旁，家家闭‘门’，在‘门’外摆一香案，案上有黄纸牌位，上写“永昌皇帝万岁，万万岁”‘门’上贴有黄纸或红纸，上写“顺民”二字。

李自成心中忧虑崇祯的去向，但是不能在这些投诚的太监面前表‘’焦躁情绪，所以不再询问，说：“启驾！新降顺的内臣们，有职掌的随在后边，无职掌的都回家去，听候发落！”

这时，宋献策来到他的旁边，躬提醒：“陛下，请箭‘’‘承天之‘门’’，除明朝的不祥之气。”

他问：“你也算前朝内臣尖的人了，是崇祯的心腹。如今崇祯下落不明，你知他逃在何？”

曹化淳回答：“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共有七人，除了新任命的方正化不知所踪外，六名秉笔太监有五人今日随臣和王德化来跪迎圣驾，只有一个王承恩近日常在崇祯皇爷边，颇受信，破城之前还提督内城防务，今日未来迎接圣驾，听说天亮前他跟随崇祯皇爷逃了。”

“崇祯逃去，必有内臣相随。你知是哪个内臣跟随在他的边？”

李自成策后退几步，举弓搭箭，只听弓弦一响，一箭‘’中“承天之‘门’”牌上中间空，即“大”字的下边“之”字的上边。将领们和护驾亲军们立刻呼：“万岁！万万岁！”

不过到达承天‘门’后，这心思烟消云散了。李自成走过下碑，在两个大的石狮前边驻，随驾的兵将们也都在下碑前下。李自成仰看城‘门’楼飞檐重脊，鸱‘吻’耸，十分壮观。再从中间‘门’‘’向北望，只觉得无不巍峨壮观，心中生一自豪，一想到走过这‘门’，紫禁城，天下就是自己的了，一时志得意满，心‘’怒放，之前的些许不悦无影无踪。

说都是明朝内臣，心中得意，这些往日在上的大太监，如今都要跪在地上自称“婢”，一一个“圣上”，这就是掌握权力的好啊！

能北京，夺取江山，已经超了李自成的预期，他心里自然十分‘激’动。但是他对沿途大街上关‘门’闭、断绝行人、冷冷清清的情景，又觉得十分失望。有一些居民听见了刘宗的传谕，知大顺军不再杀人，开始敢将大‘门’打开一半，来接驾，但都是跪伏香案旁边，不敢抬，不敢声，帽上贴着用黄纸写的“顺民”二字。

李自成望着承天‘门’牌上的箭矢，抚须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