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不敢当。”长满寿笑得枝颤“才是您提上来的，就是到死也和您一条心。您用不着嘱咐才，才这儿都有一本账。您别担心见不着万岁爷，才料着万岁爷不会把您撂在这儿不。您擎等着，说不定过会儿就急赶着要来了呢！”说着往前一指“唉嗨您瞧，府上太太和二姑娘来了！”

素净瞥她一“我这是捡了你的漏么？”

大伙儿听了直摇，人缺心儿真是没药能治。现成的竹竿不用，难不成是舍命博姑娘一笑？素以看素净不像刚开始那么厌恶这门亲，兴许还有些喜上小公爷了。自己是过来人，一琢磨就能明白七八分，便顺风顺“小公爷对你是上心的，跟他过日，心大儿你比谁都舒坦。”

素以一抬，正看见额涅和素净相携而来。她留神看素净，虽然腰以下的地方还有些走偏，但是瘸得似乎没以前厉害了。她忙往前迎了几步“额涅，二妞！”

素夫人瞧着越说越斜了，赶的打岔“我听说里御医都会把脉断男女。你叫人瞧过没有？是个阿哥还是格格？”

素以咧嘴大笑起来“我就知这人是个猴儿灯，他放不稳呐！”

素净把手绢拧成了麻，羞怯“哪儿呀，不是拿竹竿够，他那会儿跨在竹竿上，给我演《打金枝》。”

素夫人看素净“叫她自个儿说。”

素净不太好意思，扭着松了“他这人没谱，半夜里在我窗底下叶，差没叫二哥哥打死。”

“可不！”素净两颊发红“上回到定国寺上香，我的帕掉在池里，他为了去捞，连人带竹竿栽里，得一稀。”

她嘟囔了句“大了。”

娘家人就是亲，也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到一块儿就聊开了。就是素净人别扭不怎么说话，坐在亭里，她只往她肚上瞄。素以故意腰让她看“快五个月了。”

听她额涅的说法，素净倒像和小公爷得不错。她往前挪了两下打探“小公爷上我们家去了？和二妞说话了吗？得怎么样？”

她老脸上挂不住“不能这么说，我那时候也是被太皇太后了鸳鸯…那个，这不是有孩他爹么，和小公爷也是有缘无份的。他的红线在你上，你们好好的，将来大婚我包个大红包儿，成不成？”

“那敢情好。”素夫人眉笑，捧着手说“你玛法上回在来今雨轩遛鸟，遇上个号称前算八百年后算一千年的神人，

素以脸一红“不光大，也大了。”

素净低着帕“我说心里话，我这…自己忒扫脸了。叫人家齐全爷们儿取个瘸婆娘，还好我就是个侧福晋，和他拜堂的是个全须全尾的，这么的他也不算丢脸。”

她说这话，素以满心愧疚起来。那时候为了补偿小公爷，另指了九门提督家的小正嫡福晋。现在看看素净，和小公爷有了情，只怕又是另一个自己。指婚的旨意下了不能随意改，况且小公爷没什么罪过，男人家外走动，脸面要。总不能让人背后说他娶了个跷脚老婆，为今也只有等着自己再爬些，让素净受她荫及，在昆家更有脸面些罢了。

替我好好伺候他。我人虽来了，到底还是不放心的，这不，一切都得托付您。”

素夫人朗声笑“你们不懂，女人家怀孩生孩，就得把骨都拆开再重装，你们以为好玩的么？当初我生你们兄妹，一个接一个的受了多少罪啊！如今见你们都成家立室了，我心里兴。大妞跟着万岁爷，主抬，日过得滋我就放心了。二妞么，只等小公爷丁忧满了就成婚。你是老幺，最小的也最占便宜，家底都掏给你了。咱们风光大办一场嫁门，我这辈的差事也就办完了。”

“那得飘了多远呐，拿竹竿都够不着。”素以啧啧“丢了就丢了，天还没透呢，摔池里要得病的。”

素以腼腆笑了笑“也没说一定准，料着是个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