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宇在三天后回了京城，盔甲不曾离，脸疲惫。

“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洛玉宇失笑。

“胡说八，我不许你死。你倒是一了百了，我可怎么办？”若有些恐惧，唯恐他真动了这样的念。

“皇兄，臣弟无能。”

是抱歉？是决心？若似明非明。

对于让自己监国，洛天宇把摇得像拨狼鼓：“不行，锦城还是由臣弟去守，虽说…”

若了，心却是酸楚无限。

烈国的军队，如今是势如破竹，只要锦城一败，京城便如一座孤岛，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也不知焰国的开国皇帝是怎么想的，除了周围的三座城池，焰都的城墙本不备战争的能力。若不是最近洛玉宇拨了人手加加厚，裴沛生本只需要从后包抄，绕过锦城就能把焰都攻下来了。

洛玉宇摇了摇：“非战之罪。”

若遥遥地看过去，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怒是怨。他黑的披风上，绣着一只展翅的老鹰，栩栩如生。

“尽人事，听天命吧。”洛玉宇把国事代了一遍，兄弟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来。

玉宇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让若怀疑他一早就打算带她去的，他也舍不得把她留在京城吧？

若心里微寒，他说的是“支撑”

锦城的守军，分成了两队，换着守城。

裴沛生坐在上，如天上的神一样，威风凛凛。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来，连续退守两座城池，无论如何，锦城他也完全没把握能守得住。

“若，其实能战死沙场，倒是一福气啊。”洛玉宇忽然慨。

“嗯。”“裴沛生真是一只初生的犊，那年到焰国来的时候，我就看来了。烈国有他，就如同拥有了一个战神。可惜天宇…手下没有将，否则也未必就真的输于他。”

“即是敌国，这是必然的结局。”洛玉宇抚着她的披肩长发，灯下人，若的明眸皓齿，更加显得如在画中。

启程的那天，若对着京城看了又看，很怕再也回不来。

若看着洛天宇瘦削的脸，想必这一战，也已经是尽了力的。

若连着添了几次茶，其实端上来是满的，端下去还是满的。谁也没有心思在喝茶上，章殿里，映着窗外的大树，明明灭灭的烛光，像是一个兽，张开了血盆大。

虽然御驾亲征，多少振奋了将士们的士气。但是连若这行外人，都看得来，假以时日，裴沛生必胜无疑。

锦城的规模虽然比不上京城，但城墙很厚。

“我们还会回来的…”洛玉宇猜中了她的心思“毕竟，这是我的国，我是焰国的皇。”

林凤华全披着甲，坐在他的侧。两人的睛，都明亮得胜过刀剑上折的太光。

若不上话，只是轻轻地称是。

“至少能再支撑两个月。”

城下的大平原，是金戈铁的激越。远远的埙音，凄测缠绵。若忽然明白了，裴沛生知她也来了锦城，这一曲悲歌，分明就是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