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失荆湖（4）

顾枫打量了他一番，打趣dao：“十几年没见出落得好生俊俏啊。”阮清秀红着脸笑dao：“十几年前在君山见到顾师兄时，我还是个小孩子呢。顾师兄jing1气神一如往日，只是略微发福了些。”

顾枫笑dao：“老啦，老啦。”大殿内一人笑dao：“三十冒tou就称老，那我岂不是老迈无能了？”

眼见一个四旬上下的清瘦dao士缓步走了出来，他双颊shen陷，鬓角发白，只一对眼睛闪亮夺目。他就是顾枫的同门师兄，洪湖派掌门苏清河。

阮清秀几步tiao回苏清河shen边，双手掺住他的手臂，责怪dao：“你shenti不好，为何又出来了。”

苏清河笑dao：“我又不是纸糊的，风一chui就倒吗？”对顾枫dao：“你阮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女人，太婆妈。”顾枫dao：“阮师弟心思细密，正是师兄之福啊。唉，十几年不见师兄已鬓染秋霜啦。”

苏清河dao：“人生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事。我这一生，率xing而为，zuo了不少错事，但我从不放在心上，所以并无后悔之事。便是明天就死了也是值了。”

阮清秀努着嘴dao：“不许你胡说八dao，哪有自己咒自己死的。”苏清河笑笑不语，引顾枫进了殿后书房，顾枫见这里花木芬芳，清幽可人，只是似乎缺了些什么。

苏清河笑dao：“觉得我这里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顾枫默认，苏清河dao：“少了些人气。”

顾枫恍然大悟，自上山后所见不过苏、阮和知客仨人，茶水也是阮清秀自己泡制亲手端来。于是问dao：“洪湖弟子十万，为何这里空空无人？”

苏清河dao：“荆湖这片天现在还是艳yang当空，不久就要乌云万里。我这是未雨绸缪，女人小孩都散到乡下啦。所以端茶倒水的cu活只好要我们阮六侠亲自动手。”阮清秀闻言脸一红，躲了出去。

顾枫dao：“我这次从晋州走来，一路所见蒙古大军正在集结，大有南下之势。边境这边官军也在cao2练备战，看来大战已不可避免。师兄在荆湖威名赫赫，只怕是首当其冲，如今可准备停妥了？”

苏清河dao：“我十年练兵，bu属不下十万，但分居各地，首尾不能相连。我原意将各路乡兵集结一chu1，防守几座大城，可惜朝廷心存猜忌，迟迟不肯答允。去年襄yang告急，我让三弟四弟集结乡勇去解襄yang之围，不想竟在半路和官军打了起来，幸得吕大帅亲自调停才未酿成大祸。如今朝廷在荆湖各路驻军不下四十万，但各自为政，互不统属，战事一开，不免被个个击破。”

顾枫dao：“我路过均州时，见城中驻军皆是康师兄bu下，朝廷为何独对康师兄信任有加呢？”

苏清河dao：“他拥兵自重，首尾两端，如今他是领着洪湖的子弟兵，dai朝廷的官帽，吃着蒙古人的粮饷。何去何从全凭天意了。”

顾枫心下一沉，知dao**烈所言不虚，苏清河既已对康青山有了防范自己所见之事不说也罢。

苏清河dao：“你和白无瑕zuo了夫妻，为何一个人到了洪湖？是夫妻不和还是她不愿见我？多半是她不愿见我。”

见顾枫默认，苏清河摇了摇tou，苦笑dao：“男女之事还是不要太执着。我娶了十二房，如今也是独shen一人。这样不是也很好，孑然一shen，了无牵挂。”

阮清秀踮着脚走进书房，轻声说dao：“酒菜已经备好，顾师兄远dao而来，可要多喝几杯，掌门shenti不好就少喝两杯吧。”

外厅紫花檀木桌上，青玉碗碟，雕花酒壶，镂花包金的象牙筷，摆着四样小菜：辣椒炒韭菜，虾pijidan羹，红油豆腐干，竹笋香菇汤。另有一壶酒两个酒杯。

苏清河夹菜时，手指微微颤抖，常不能将菜送进嘴里，顾枫心下凄然。

苏清河笑dao：“都是酒色过度留下的孽。”阮清秀dao：“都过去了，还提他作甚？顾师兄你不要听掌门luan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掌门这两年可真的变了。”

顾枫dao：“师兄一人挑着洪湖十万弟子，不易啊。”苏清河闻言不觉得眼圈han泪，哽咽dao：“多谢师弟ti谅。”一时情难自禁，满脸是泪，阮清秀忙取出手绢为他拭去眼角泪水。

用完饭，阮清秀搬了两把藤椅放到ting院中，二人正品茶闲谈，忽见知客领着一个满tou大汗的信使进来，信使单膝跪地禀dao：“大帅，方先生送来密件。”阮清秀忙转呈上来。苏清河看完，脸色铁青，许久才喃喃说dao：“师弟，襄yang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