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她神色凄然,不忍之情一闪而过。不久长青回夜的倩影被其他的舞者挡住,再露出空隙时,那个位置已经看不到长青回夜。
“走了吗?这也好。”雷震在心中发出无奈的叹惜。
来到市民大厅的年轻男女自然都是为了结交异性朋友与玩乐。当然凡事总有例外,黄明阳与黄明烈两兄弟就是那极少数的例外。
说是例外,其实两人也很想利用机会放松一下。就凭预备士的身份,要结交到不错的女伴自然不是难事,只是两人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扫瞄。甚至还放弃数位主动靠过来的女孩。虽然深觉可惜,不过想到有机会让那位讨人厌的队长头痛伤脑筋,这一切也就值得。
“真是的,叫你紧盯著雷参军。不过是跳个舞也会把人弄丢。”黄明阳埋怨著。
“没办法,被雷参军发现我们在找他也就算了。要还扯上长青回夜那个凶婆娘可麻烦。只靠双眼盯人实在不容易。”黄明烈辩驳著。
“不过真的可能吗?只要那样就能让那家伙吃苦头吗?”黄明阳问道。
“没问题,虽然那两个佣兵并不可靠。有李大哥在我们只要办好他交待的事,就等著看好戏。”黄明烈自信满满的回答。
“真的没问题吗?”黄明阳还是有点担心。
“大哥÷什么。反正我们也不过是引个路,会出什事。要出事也是李大哥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他找雷参军有什么事。可是现在帮他一把,过阵子让他把季小子踢下队长的大位,尔后咱两的好处可不少。大哥不会是怕了?”黄明烈道。
“怕什么怕!还不找人!”黄明阳小声骂道,掩饰心中的不安。
虽然李魁这次回来,展现出不同以往的实力,似乎真的能够胜过季行云,但在他身上飘散出一股令人恐惧的鬼气。而且他身后那名躲在黑处的不明人士更让黄明阳觉得不安。可是难得有这种机会,要是摆明不配合李魁的计画恐怕更是不妥。
黄明阳心想,李魁大概想打造一个可以让他与季行云再次分出胜败的舞台。虽然他现在在散发出一些令人不安的气息…应为如此,更是配合为上。
“啊!那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佣兵,叫白…白什么的。”黄明烈叫道。
扣!黄明阳敲了弟弟一下,骂道:“现在管那个佣兵干麻!找雷参军啦!”
“喔、真是的,可恶!怎么连那种人身边都有个美女…像我们兄弟两,有身份、有出息、又俊俏怎么反而没有美人陪伴,老天爷真是不长眼…”黄明阳发著牢騒东张西望地走开。
铁柔琴虽然出生在豪门大家之中,但她并不常参加这种大形的宴会。由于她算是体质瀛弱的母亲意外的产物,二妈对这个“多出来”的女儿自然没多少好感。虽然不会遭到像灰姑娘那种待遇,可也不会主动带她出门,邀她出游。是以,除了远归家乡铁山郡求学的那段时间外,铁柔琴的生活其实是简单而封闭,就像被关在豪华高塔中的公主。
在这无止的喧哗环境待久了,令铁柔琴感到微微的不适。于是两人决定到市民大厅的花园中透透气。
走出室内,原本以为在花园内的人口密度会薄上许多。人是少很多,可是两人却面临了另一种尴尬。
柔和的月光、似有若无的路灯、远处传来的乐声、特别的节日,营造一种浪漫柔情的氛氤。这座花园乍看之下空无一人,却传来不少沈厚的呼吸声。走在小道上,不经意地左右观望就会看到一对对的情侣互相倾吐著爱意。甚至有的还忘我地互相探索著对方的身躯、大胆地热吻著。
春未的凉风吹拂,走在这花园中应该是可以让头脑冷却,可是白任却越感躁热。
原本打算放弃寻找坐椅,却在走道旁发现有一座没人使用的木制长椅。白任脱下外套,铺在椅上,再引导铁柔琴坐下。
在朦胧的月光下,铁柔琴就像是月下的仙子,显得更为动人。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白任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靠近。
四目相对。世上的一切好像都被抛开了,在白任宇宙中就只剩眼前的女孩。
她那宝石般的无暇的双瞳发出令人心醉的气息。心跳声、渐渐加快的心跳声像是在鼓励白任。
她那湿润桃红的双唇绽放出美味的频率。呼吸声、渐渐清析的呼气声像是牵引著白任。
白任的脸缓缓地继续向前移动…
四唇即将交接…
“好亲热啊!一个下等人也敢这么大胆?”无礼而充满挑拨的声音打断这个漫狼的情境。
白任起身,转向一望。那不是方被自己放出的杀气吓跑的纨裤子弟,只是这一次他身旁的伙伴增加了不止一倍。
麻烦来了。比白任预期来得更早更快。
这一群八人,五男三女均著上好的衣物,都是富贵子弟。除了被铁柔琴拒绝的龚宗棠及另一位长像较为成熟的男士外,脸上都呈现出略为轻浮的神情。这些人必然是龚宗棠请来助阵。
白任的目光在那位年长的男士身上。要想化解这一次的纷争必定要仰赖这位男士。与他虽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过这位男士、南城的高阶警士-龚信源,因该是用道理能够沟通之人。
龚信源见到白任,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他今天来到这个会场,除了与女友相聚之外,同时也担任家中弟妹、小辈的保护者。为了龚宗棠这位堂弟还忍痛地暂时抛开女友,想不到他要招惹的竟是白任这位佣兵。身为警士的他,对南城杰出的佣兵多多少少都有所接触,白任更是佣兵中的佼佼者。在几次的任务中,就曾与这位好手共事过。光凭武艺以前就略逊于白任,更别提现在。要真让白任动怒、豁了出去,堂弟出了任何意外,怎么与家主交待。
这几位年轻人完全不知道龚信源心中的顾虑,由其是龚宗棠口中不停流出侮辱的言词。
“你这个佣兵,是不是看上铁家的财产?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把铁小姐骗得团团转。是想来个人财两得吗?一介佣兵还可真会打算盘。”
白任强压心中的怒火。望了一眼龚信源,后者避开白任的目光。知道龚信源不可能制止这些人无礼的举动,白任决定带著铁柔琴走开。
绝对不是怕这群人,得到白帝内丹的白任,虽尚未将内丹的力量融汇贯通、全力发挥,但其能活用的内力几乎不亚于武议团的中队长。白任是担心自己在虱之下,不小心把眼前几位重看不重用的小家伙给宰了。
“想走、心虚了吗?果然是意图不轨。”龚信源张嘴吧续继吐出伤人的毒液。
“原来这就是佣兵,看情况不对就只会夹著尾巴逃走。顾佣的下人果真是不可靠。”
“白大哥…”铁柔琴担心地看着冒起青筋的白任。
“你们够了没!白大哥是不想与你们见识。”铁柔琴回头骂道。
“琴儿~我可是为你好…那种人…跟那种人在一起只会拖累你。”龚宗棠见心上人生气,便又急又气的说道。
“你又知道白大哥是怎样的人!他…”
铁柔琴正要为白任辩解,白任出面阻止,挡到铁柔琴前方。语气严峻地说道:“滚!”
简单的一个字,充满了迫力,让这几个男女退缩了。很可惜,要是只有几个男孩,那他们很可能就会被白任的气势给吓退。可是在这个日子,怎么能够在女孩子面前示弱。
“你想怎样?打架吗?果然是下贱的佣兵。哦,小心点,咱们往后走在路上可要小心点。不然被无耻偷袭的佣兵给宰了,连自葛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这位年轻人嘲讽著,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中略带颤音。
“白大哥?”另一位年青人想起铁柔琴对白任的称呼,若有所悟的说:“白家怎么会有这种人。开拓南郡光荣的白家怎么会出现这种渣子。可没了白帝的威名。这一定是大伯公那一脉的不良分子。”
别的话白任都还能忍受。要说他折损先人白帝的声誉那可碰触到他的逆鳞。只见白任身上缓缓流带著杀意的气息,令人笼罩在窒息的气氛中。
“糟了!”龚信源见状况似乎就要失控,他得制止一下这些不知死活的小辈。同时用起真气弹了一下挂在腰间的无音铃(注),请求附近的警士的襄助。
龚信源的动作还是慢了。
龚宗棠刻意忽略白任散发出的危险讯号,伸手就抓向铁柔琴。白任自出手制止。龚宗棠却是故意要白任出手阻挡,他早就运起法印“震信”要暗算白任。
法印震信算是较为歹毒的法印,它主要是将高频震动的真气注入对手体内,由内破坏骨胳筋脉。不过先决条件是要能把真气注入对手体内。一般而言这只能对功力较不深厚的对手有用,对高手最多只能做到騒扰的做用,内息丰满的高手那有可能任由来路不明的真气入侵。
白任不单是高手,还是属于内息超级饱满、功力深厚的那种高手。
龚宗棠握住白任手腕,法印一催。
他的手像是被大锤猛力敲击一般,向后弹去,强大的力道让他马上落了肩。人随著强大的劲力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才站稳,一对眼睛无法置信地瞪著白任。
恐惧油然而生。又看了一眼不自然下垂的右臂。手掌有如一块破布,才一下子就变得又红又紫。他带著惊恐,像是要确认似地用左手按了按右掌,果然-手骨尽碎。
他恐惧地想要惊叫…却发现一对深瞳正盯著他、压迫著他,让他连出声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白任向前跨出一步。
龚宗棠像是见到阎王似地坐倒在地,两腿不停蹭著,像是个不谙划船的人,努力运桨却难有寸进。
龚宗棠的窝囊像让白任的杀气尽失,心中怒气虽然未消理智却己经回来。本无伤人之意,那知龚家小子过于脓包,出手完全不知分寸,只知尽力偷袭却未留后力。在白任强大内息反震之下,法仙“震信”弹回反噬,龚宗棠的手被自己的法印严重破坏。
白任暗自头痛。今天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只希望别因为自己让铁家蒙受伤害才好。
龚信源又惊又怕。白任的功夫比起之前不知又高了几倍,要逮捕他?自己可没这份能力。放过他?于情、对不起受伤的族弟,也无法跟家主交待;于理、以警士的身份又不得不处理这个发生在很前的伤害案件。
他还在犹疑不决时,警司的支援正好来到。
龚信源看到快速过来协助的成员,吓了一大跳。不单是来参加晚会的同事们,怎么司警大人也正好有参加这个宴会。想要动用同谊之情,私了此事希望因而落空。
李少庞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属下处理之事,似乎没打算出手。
司警没插手,一位跟著过来凑热闹的女孩却开口,带著强硬与指责的语气说道。
“是谁?好大的胆子!敢欺悔琴儿。”女孩以帝王般的眼神俯视众人,又道:“白任,不会是你吧?怎么连护花使者的工做都办不好。叫我怎么敢把琴儿交给你?”
龚信源这时更为头大,这事可越来越难处理。不但警司大人在一旁监看着,竟然又扯上议长的女儿。
第三章波澜再起
雷霏一出现,那几位年轻的男子马上露出担心害怕的样子。白任的杀气让这些处尊养优的少年人感到一种未知而陌生的隐在恐惧。雷霏则令他们感受到一种实质上的威胁。这个威胁的来源,并非议长之女的身份,更不可能是雷震军威的效果,纯綷是雷霏自己建立的“威信。”
想到雷霏初回南郡,与她那两位好友不知惩戒了多少素行不良的顽劣份子。每每总能整得那些花花公子、负心之人羞愧的无地自容、被迫洗心革面。心虚之下,那几位男孩自然先检讨自己有无供给雷霏发挥的题材。
龚信源,在探视过族弟的伤后,发现他的手掌算是废了。被自己的法印“震信”反噬,手骨、筋脉尽碎,恐无完复之日。点昏人,便将他交给同行的女孩照顾。
“是那位大德之人,在这个珍贵的日子,打搅我两位朋友。”雷霏似乎要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龚信源谨慎而略带恭敬地说:“雷霏小姐。您误会了。这边可没人敢动你的朋友…也没动得了。被欺凌的可是那位袭宗棠少爷。不过是几位年轻在一起谈谈话,开开玩笑。你那位身手不凡的朋友就把人的手掌打碎。这可是重度伤害。并非我这位警士在护短,如果是自家的族弟闹事,那我也会秉公处理,将他绳之以法。只不过白先生在这公共场合打伤人。在场的几位可都亲眼瞧见。希望小姐也能公正行事,不辱雷严大人的丰名。”
龚信源虽然语词恭敬,却间接告诉雷霏要她置身事外,以免落得包庇罪犯的恶名,折损雷家的名声。
雷霏语气强硬的说:“谁对谁错,我自会辨断。不用你多事。更何况我不相信白任会无顾伤人。”
“现在可是铁证如山。”龚信源提醒道。
“雷霏,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处理即可。”白任也道。
雷霏犹豫了一下,见到铁柔琴焦急的神色,当下就决定要插手到底。不过她也很伤脑筋,看起来犯错的一方好像是白任,该怎么帮他脱罪?
要是铁清怜与游尚安在就好了。铁清怜高明的谈判技巧必定能套出事情的全貌,也能策划出脱罪的良方。而游尚安冷静的思考力与精确的办断力也能找出对方的错误,不让白任成为防御的一方。
苦思无果的雷霏正想与雷苹商量。确看到她好像也是置身事,就站在李少庞身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还与李少庞谈个两句,像是两位路过的观众在谈论著案情。让雷霏暗中大骂雷苹没有义气。
雷霏小声的对白任说道:“那怎么行,看着你被找到大牢吗?别说这会让琴儿伤心,就当还上次你救助的恩情。”
“我确实是伤了人。你就是插手又能怎样?”白任道。
“呜~”其实雷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帮忙,便逞强地声扬道:“反正我不能很睁睁地看你被抓走。”
“可是好好的,怎么会对他下重手?”雷霏又问。
“…”白任神色冷漠,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