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山

灰山毫无疑问是一座小镇，一座非常荒凉和简陋的小镇。

但是穿越过高原荒漠、走过冰原大地的系密特，却绝对不会将这里等同于那些普通的小镇。

灰山名副其实是一座山，一座几十米高、孤零零耸立于一片平原之上的小山丘。

许多的帐篷围绕着山丘，一眼看去确实有些杂luan，半山腰以上渐渐显得整齐了一些，建造着一排排木质的房屋。

不知dao是因为附近没有狼群和野兽的缘故，还是为了让南来北往前来zuojiao易的bu族方便，这里看不到冰原bu族的那围拢防护的蒺藜围墙。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这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

渣山所属的bu族，显然在这里颇有些地位，一路之上总是可以听到有人和渣山打着招呼。绕着灰山转了一圈，渣山随意找了一块地方，让雪橇停了下来。

那两个同行的年轻人，手脚麻利地从雪橇上往下搬运货物，而渣山则在一旁独自一个人竖着帐篷。

无所事事的系密特和渣山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往外面走去。

这座小镇对他来说，显然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到chu1都显得非常杂luan、喧闹和忙碌。

大大小小的帐篷散luan得到chu1都是，系密特猜想，那些大帐篷十有八九也是用来关押驯鹿的。

这样说来，作为jiao易的除了鹿pi、鹿茸和鹿rou之外，活的驯鹿同样是受欢迎的商品。

系密特稍微留意了一下，就发现在那些大帐篷门口买卖驯鹿的，显然都是冰原人，他们手握着手，至于jin握着的双手表示些什么，系密特无法看清，因为这些冰原人用袖guan，将手jinjin的掩盖了起来。

从那些大帐篷里面牵出来的，全都是母鹿和小鹿，系密特听渣山说起过，在bu族里面，母鹿和小鹿被看作是最为珍贵的财富。

在一座又一座帐篷间转来转去，这里的路原本就显得狭小而又拥挤，却偏偏还有那么多人往地上随意铺开一张鹿pi毯子，就将各色各样的货物放在上面。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显然没有吆喝的习惯。

那些坐在地摊前面的货主，要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彷佛一尊塑像，要么就是和旁边的货主起劲地闲聊着。

这些货摊，同样也令系密特大开了眼界，走了一大圈，竟然看不到一件档次较高的货色。

摆在这里最多的，就是熊胆、熊掌、鹿茸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陶土罐子，cu陶盆子等等玩意儿。

偶尔可以看到几个人tou拥挤的货摊，那十有八九是从南方来的商人。

系密特费尽心机，挤进了其中的一群人之中，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些商人出售的东西，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垃圾。

卖得最多、生意最为红火的，莫过于那些小刀。

对于那些用削尖的木gun当作狩猎的工ju，一把tou上镶嵌着颇为锋利石片的梭镖已然算是宝贝的冰原人来说，这些小刀毫无疑问是难得的宝物。

站在一旁旁观了那些冰原人和商人zuo了几笔jiao易之后，系密特已然知dao，那位看上去敦厚钝拙的bu族首领，多多少少耍了一些心眼。

一张熊pi在这里肯定换不到自己手里的十gen钢针，系密特甚至怀疑，或许一gen钢针反倒能够换取十张熊pi。

不过转念想了想，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免的，更何况，如果真的到了南方，任意找一个城市，一张熊pi不知dao可以换取多少gen钢针，只要这样一想，其实占便宜的仍旧是自己。

看着那些铁片，系密特突然间发现，自己对于人生和人xing拥有了从所未有的感悟。

在靠近山ding的地方，系密特总算找到了一些令他感到有趣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在冰原人眼里，灰山的山ding是圣洁的所在，因此靠近山ding的那一圈木质的屋子外面摆设的东西，显然要高雅许多。

不过，在这里jiao换货物的反倒全都是冰原人。

系密特站在了其中的一个货摊前面，这里围拢着的人显然最多，货色也比旁人更加出色。

货摊之上琳琅满目摆放着的东西，在系密特看来，都是从来未曾见到过的有趣的工艺品。

十几gen细chang的白玉一般的纤细杆子，杆子四周布满了jing1细的雕刻；几把雪白如同象牙一般匕首，表面散发着圆run晶莹的光泽。

还有一蓬不知dao用十几zhong什么鸟的尾翎编成的羽mao束，看上去颇为优雅漂亮。

不过最令系密特心yang的，却是一座jing1雕细琢的驯鹿角，远远看去那仍旧是一对驯鹿角，但是走近细看却可以发现，这对鹿角早已经雕镂一空，只剩下无数螺旋状的纹路，纹路之间布满了无数通透的花卉和网格。

shen为丹mo尔财务大臣的弟弟，整天出入于gong廷，系密特的眼光早已经被各zhong各样的奇珍异宝给训练得无比尖利min锐。

对于什么是真正的珍宝，系密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怎么换？”

系密特指着那对鹿角问dao。

摊主看上去非常年轻，扁塌的鼻梁、小小的眼睛，证明他是冰原上的土着，不过却没有那zhong饱经风霜的感觉。

那个摊主没有说任何话，迳自伸出了右手。

呆愣愣地看着那伸到眼前的手臂，系密特摇了摇tou说dao：“我不会。”

“你用什么jiao换？”

那个年轻的摊主问dao。

系密特从口袋里面又掏出了几gen钢针，放在了货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