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良久，王彦昌正想促。邴占元吩咐的几个兵学堂女学员已换好甲胄，跑了过来。但见她们红甲，长长缨盔，好不英姿飒。数了数也是八人。邴占元：“王彦昌，这就是咱们兵学堂的舞蹈。你们可要睁大睛看着。”

兵学堂的八位女没像刘茵等女那样走上台，只是行至武场中央，轻呵一声，双手向外一扬，即见她们左手执刀，右手拿盾。她们穿得是半甲，下面饰以裙披，如此昂立，前陡然绷，一望去十六座峰突兀并排，无疑壮观至极。

王彦昌一愣，：“你们这是舞蹈，还是想打仗？”

项猛笑：“世不必过谦，要知，项某不善夸别人，今日对世实在是衷心佩服，才说此语。”说着，即与邴占元耳语一番。待见邴占元喜满面，朝小石望望，了下。下去吩咐女学员换装去了。

那十六字呼声是兵学堂的练号，每日晨时均要百呼而不止。平时里未觉怎样，但今日八女突然喊，再合上数个行军阵势的步伐，竟教男学们蓦生无比气慨，直觉万丈豪情，充溢在。

这会，她们先以雁翼一字排开。随后又轻喝一声，开始回旋而行，呈八卦之形布开。其中一女，大声：“拥旄万里，六韬无敌；山川震眩，百战不殆。”语音清脆嘹亮，婉转动听。说话间，另外七女执盾于，拖刀曳地，在她边急速绕走。仔细看，竟有七星拱月之势。

汴梁本在豫境，那地方的方言原就能喊，一嗓喊，分外好听。譬如豫剧就产此地，其中木兰从军便是此剧的招牌曲目。此刻八女虽没木兰的英姿，但执刀拿盾，尤其峰雄伟，别说兵学堂，即便另外三堂也稀罕，只觉前陡亮。

项猛笑：“快了，快了，稍安勿噪！”

王彦昌：“看你们能什么鬼把戏？”说完，也向小石看看，心想，此人是汴梁有名的神童，可不要一个大意，输在他手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舞？”当世惟有南唐传来的纤靡伎舞和盛行于北方中原，祈神驱鬼用的傩舞，至于军舞和剑舞，别说见，纵是听都没听过。无怪他会诧异而呼。小石笑：“项兄，你相信我便是！他们文学堂既以柔媚而舞，咱们兵学堂便以雄壮获胜。岂不闻刚与柔的完结合，方是世间最。如此舞蹈，必能远胜那侈糜伎舞百倍。”这会儿，他忆起当日八卦阵内，屹伫山，俯瞰碧，那山相连，雄浑绮丽的景，正是的浑然天成。

王彦昌不耐：“你们兵学堂咋回事？怎么恁久，总没个回音？”

整首乐曲，既有古代将军升帐时的威严庄重，又有万骑征时的矫健轻捷，更有战斗时的激烈张。

尤其打到最后，鼓声大振，辉煌宏亮，教人不

女学员喝一声，他们便跟着附和一声。如此助威，女学员们也觉荣光倍增，起先被邴占元差来差去之苦，也不觉得了，只今日是她们自兵学堂以来，最为荣耀的一日。起手时，更为标准，行走间，愈发矫捷，如八只飞燕在苍莽古老的战场上，纵横飞掠，婉约起舞。其妙形姿，比适才文学堂的侈糜伎舞，不知引多少。只是可惜没有音乐合，未免中不足。

这法诚是小石想，但他也没想及有此效果。看得渐迷下，觉得无有乐曲上，实在令人遗憾。瞧得台边有只大鼓，疾步跑去。执起鼓锤“咚咚咚，咚咚咚”地敲打起来。其声先缓后急，鼓契合着八女的步伐。到后来，渐渐地，鼓开始带动八女。他奏得是将军令，在他哪个时代，又叫男儿当自。

斯时，整片大陆惟有民族舞蹈和廷官家享乐用的伎舞。至于传扬军魂的刀剑舞蹈，天下尚属首创。小石见宋仁等的九阵法，偶尔思起前世的剑之舞。心想公孙大娘的剑舞，纵是杜甫那样的悲情大诗人，也歌颂不断，激情四溢，可见其华丽恢弘，如何撼人心魂。只是生怕这些兵学堂的女，刚太过，柔不足，反致招人笑柄。是以，这当儿，他也忐忑不已，定睛细观。

小石：“项兄过奖了！”

周遭人没看着舞蹈，但见这十六座峰，顿时轰然喝好。须知练武人的材，可比那些整日价诗云云的女们好上太多。此刻领略雄伟，这梆纨绔富贵们，也是大饱福，暗叹不虚。

只是击打的却极为简朴，不似电音乐那么繁复。

项猛也是聪明人，一即透，情知行军布阵若均是男，旁人见多了，自是习以为常。但如果突然用批女，在众目睽睽下，演练阵法，势能让人前一亮，稳收奇兵之效。笑：“不错，不错，初闻世当年，文压汴梁，项某仍有不服，今日一见，项某佩服得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