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她指指,然后又朝自己心头画了一圈。这一细小动作,顿时引得苏眉笑颜绽放,喜不自胜。
惊霓子呵呵大笑,对苏吉道:“小子,有志气,咱们昆仑门人就是吃香。无论到何处,都能让女子们趋之若骛。哈哈…”几日盘恒下来,他对人小鬼大的苏吉欢喜不已,又得知他们的父亲,算是师弟阙邪子的半个记名徒弟。那便愈加喜爱。曾大力地拍胸脯保证,等见了阙邪子,一定向他保荐苏家姐弟入门事宜。还说若他不答允,自己便收了他们。
在他大笑一刻,天罗无极众人对他的集体评价,便是恬不知耻这四个字。
大伙的白眼和嘲笑,惊霓子俱入眼内,可他依旧视若无睹。笑完之后,续道:“不是老儿吹牛,想当年…”
大伙都知晓他想要说什么?不禁人人摇首,均想,看你这落拓样,只怕就乞丐婆看得中你。还想当年呢!
“各位贵客,世子回来了!”就在惊霓子想要大肆吹嘘以往之际,一名王府的家丁,进来禀告。
众人大喜,即便姜神君也是嘴角微牵,颇有欣色。与此同时,只见小石头由外昂首阔步地走来,后面则跟着丰姿秀雅的邓蓉。
四大天王和六位长老以及天罗十二堂中的四位堂主,顿时出厅,站于檐下鞠躬屏气地相迎。
眼见天罗所属居然到了大半,小石头不禁讶异。又见得冰清亭亭玉立站在远处,心下是忧喜交集。喜的是她终于肯出来会面;忧的却是七日里,自己和邓蓉裸逞相拥,同床共寝,可说形同夫妇。虽未剑屦及履,但究属绞缠不清之事。
低着头,心旌忐忑的与众人略微寒暄,当下各自就坐。
脸上殊无喜色。
这当儿,多闻与广智相视一眼,齐齐站出,弯身作揖,紧接着,通臂和神目也是一礼。他们这样,小石头明白得很,情知是为当日篡位夺权,自相残杀一事向他请恕。只是目下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能明言。小石头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坐下。
从天罗所属见礼,再到他不发一语地挥手摒退。显得大气磅礴,霸势逼人。
一时,人人为之慑然。
如此一幕,姜神君与惊霓子见了,难免暗自佩服。暗思,天罗四大天王均是桀骜不驯之人,在江湖上也俱是成名已久的武学大宗师,倘不是天罗教规森严,任一人出外闯世,决计是声名煊赫的一方霸主。当年纵是闻人离在世,也未尝不对他们礼数周到。殊不知,这小子(小师弟)居然威风如是,压得他们俯首贴耳,卑身屈体。当真是异数,异数啊!
姜神君又想,这小子当日所使刀法若真是焚阳大幻式,必与本族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倘能引他入盟,参予大事,依他目下掌握的实力和地位,本族大事定成。而且,此人举止云屯席卷,汪洋自肆,大有领袖风范。可为本族酋长之选。念及此,他双眼大睁,饶有趣味地盯着小石头,真是愈看愈满意。
要知道,小石头这会初臻天境,元神更得精炼,正是神形外露之际,一举一动,无不蕴涵阴阳和谐的至理。固是随意一个眼神,也让人只觉锋不可当,陡生高不可攀,深浅莫测的心思。
小石头压根不知阴差阳错的就让人以为他是个天生雄主,更不知,他与天罗四大天王的一番默契神会,在厅里营造出了一股薰赫迫人的势头。
这会,在旁的隗斗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想起数月前在长安城的天罗分舵里,广智这老家伙分明对臭小子很是鄙夷,大有不杀之而心不甘的意味。今日,居然恭谨倍至。莫非,老夫所见的全是他们的一场骗局?思及此,微觉寒栗。寻思着,自己也算纵横天下多年的老江湖,竟连那么一个极是寻常的小噱头也没看出究竟。这梆家伙的伪装本事实在太强了。
俟天王们落座,小石头紧紧地瞧着端坐一旁的通臂天王,胸中酝酿久久,道:“你…?”一字出口,猛觉口滞舌碍。又瞥瞥毫不知情的穆淳风,霎那好生为难。此时,通臂再次起身,抱拳,恭谨地问:“圣宗有何事吩咐属下?”
小石头内心喟叹,挥挥手,要他坐下。
心下极是颓然,寻思着,他如今俯首称臣,拱手而降。我能为了许掌柜和穆大哥而杀了他么?若杀,必教其他三位天王噤若寒蝉,直道我寻隙报复;若不杀,教我又情何以堪?难道就隐忍不发?一瞬间,脑中思海如潮,起伏不止。忆起许一炒当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以及音容笑貌;可同时,黑屋里的闻人离,那皑皑白发和垂危时的殷殷嘱托,也不时在耳中响起。
为私,则该杀,为公,无疑将一笑泯恩仇,从此不但不能恨他,反而要重用,并与他心胆相照,方能平服天罗数万弟子之心。
沈思久久,仍没想出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不由支颐长坐,唉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