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该是小菜一碟。

花魁姑娘有一双会拨琴的巧手和一把如雨后春露的好嗓子。歌声琴声听进人耳朵里尤为惬意。

凤以寻瘫在宽大的椅子上，看着云烬修长的手指随着花魁姑娘的琴声和歌声敲着桌沿和着节拍，嗅着房间里暖人的熏香，渐渐她自已也听得飘飘然，不知不觉晃起了下巴。

凤以寻开口说话，嗓音带些稚嫩，却如天籁，道：“烬哥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样奢靡的生活了。”

云烬薄唇如勾，笑：“怎样，以寻妹妹可还满意？”

凤以寻道：“我很满意。像你这样活着，兴许不错。”小小年纪，她就已经在想，该怎么活着了。

凤以寻和云烬是一类人，又不是一类人。

凤以寻没有喝酒，云烬点了一壶酒，她只是闻着酒气就已经醉醺醺了。云烬抬手为自己添了一杯酒，挑眉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么？”

凤以寻垂着双眼，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学习了，怎么有那么多东西要学，想着就觉得很烦！超烦！我父亲母亲就知道每天都教我那些东西，丝毫不问我愿不愿意学习！”若真要是她不想说出来的话，即便是醉了也还是守口如瓶的。

云烬笑叹：“你不懂姑姑姑父的良苦用心呐。当初我还小的时候，不还是被我父亲逼着每日都学习？”

凤以寻没有再说话，听着花魁姑娘的曲儿，渐渐觉得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胳膊给用力地扯了一下。凤以寻眯开一条眼缝儿，迎着屋里明亮的灯火看见面前站了一个高挑而清冷的人。

不是青华又是哪个。

一身白衣垂地，墨紫色的长发袭肩，狭长的双目里一派安沉辩不出喜怒。凤以寻乍地就清醒了，往椅子后面缩了又缩，她知道她父亲面上虽不动声色，但铁定是不开心的。

屋里，哪里还有云烬的影子。想必是事先畏罪潜逃了。

青华牵起凤以寻的手，道：“你母亲在到处找你，怎的这样不听话，让她操心。还来这样的地方。”说着屋里的一扇窗便已开启，他带着凤以寻出窗飞上祥云回了东极。

“父亲，”迎面的冷风灌得凤以寻双眼迷蒙，她鼓起勇气道“我不想学习。那样我也不开心。”

“往后，你是东极的女帝君，如何能不学习。不要辜负我和你母亲的一片苦心。”青华如是道，不容凤以寻再反抗。

“你们就是自私。”凤以寻半天才开口道，却是这样一句话。

青华瞠了瞠双目，有些讶异，但什么都没有解释，弯身将挣扎的凤以寻抱进怀里，手掌抚摸着她的头，道：“别在你母亲面前说这样的话知道了吗，她听了会难过。”

（五）

回到东极以后，羲和早已经准备好了鞭子，将凤以寻好好地抽了一顿。凤以寻以前十分活泼，但这回却不吵不闹，能和当年的玚珏被抽时的闷不吭声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