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快速过河，两条跑不过四条，再说，他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副都元帅张国良大声鼓舞着士气。“杀获鹿城，城内的财宝任大伙取！”

兜，落到滹沱河之北。剧烈的爆炸声响成一片，硝烟散去后，河北岸倒下上百尸。腾格尔从各地征临时召来的弓箭手们被炸得抱鼠窜，本顾不上再为先过河的士卒提供支持。

“咯嚓！”承受不住压力的冰面彻底坍塌，滹沱河中间现了一个二里多长，两丈多宽的死亡陷阱。站在河中央来不及逃走的北元士兵下饺般落河里，厚厚的棉甲被河一浸，立刻变得比石还重。

“火炮，火炮炸那些投石机！笨，比怀的狍还笨！”腾格尔气急败坏，抓起鞭赏了炮队千十几鞭。在辽东对付乃颜时，元军炮兵几乎无往不利。谁料到遭遇土匪后却突然变得笨手笨脚。

“河面裂了！”有人大声哭喊。

苏二虎指挥的投石机继续发威，新一手雷带着风声落元军本阵。过于靠近河岸的两个千人队被炸散了营，侥幸没死的士兵丢掉兵，没苍蝇一般四下跑。

“救命！”几个距离岸边仅有五步之遥的士兵拼命向岸上的幸存者挥手。两、三个心的士兵回相救，没等拉住落的同伴，脚下一，自己亦落了河里。冬天的河冷得像刀，从肋骨直心脏。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的哭喊声冻僵在嗓里。

就在他们摔一团的时候“轰、轰、轰！”事先埋在雪下陶土罐中的火葯陆续炸开，迅速把冰面从南到北犁了一遍。碎冰、雪块还有北元将士的肢替着飞上半空。河正中央的冰层受不住力“嘎、嘎、嘎”裂一黑漆漆的隙。

“河面裂了！”士兵们惊惶失措地窜。

冰面冻得很，蹄落下去发清脆的回声。跟在探赤军后，汉军、蒙古军纷纷走下河岸。

一只、两只、三只，数百只，上千只青黑的手，从河中伸向天空。也许在人生最后一刻他们试图抓住些什么，也许他们伸手仅仅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一切己经不重要了，祥兴四年冬，这几千只手永远定格在北元残的记忆里。

挨了打的炮兵千不敢抱怨，招呼自己麾下的弟兄赶改变轰击目标。等他们调整好了火炮角度，装填完了弹葯，苏二虎早己丢下简易投石机，带着蟊贼钻了山谷。

随着时间推移，河面越扩越大。己经死里逃生的士兵唯恐脚下的残冰再次断裂，纷纷跑上了土岸。在河中哭喊挣扎的士兵力量越来越小，在绝望中，睁睁地看着河淹没自己的鼻孔。

己经堆好炮架的元军刹那间失去了打击目标，二十多门青铜火炮把河南岸炸得烟尘，却没能给太行群豪造成多大杀伤，反而把愣在原地的汉军炸死了百余名。

讨贼都元帅腾格尔不会在意士兵们的受，初次手付的代价虽然有儿大，但至少说明滹沱河冰面可以过人。在他的命令下，六千多探赤军牵着坐骑，率先踏上了冰面。

“快，快上岸！”张国良顾不得再去请示主帅，大声命令。

“好了，火！”埋伏在雪堆里的张二行一声令下，几十名冻得嘴发紫的山贼同时燃了火折。雪地上冒一溜青烟，以可见的速度向河中窜去。

“铜、铁尾、豆腐

对手不战而逃，腾格尔事先准备好的所有战术全失效。炮兵们收起炮架，骑兵们下战，汇同垂丧气的步卒，灰溜溜地准备过河。两千人的伤亡不算大，但以伤亡两千人的代价却没伤到对方一寒。这个结果己经足以动摇士兵们对主帅的信心。

“那也得有命！”有士兵小声嘟嚷。兔死狐悲，方才腾格尔任由汉军送死的行为让大伙都寒了心。

“后撤，后撤，长枪手分散撤开！”张一行大叫。一带骡缰绳，率先向密林中跑去。长枪兵后撤数步，扔到不值钱的尖木，一军人荣誉都不顾，撒就向山中跑。

此刻的元军本顾不上去抓岸上火葯的卑鄙山贼，也再不肯听腾格尔等人的指挥。在求生的本能支下推开同伴，拼命向岸边跑。纷的脚步宛若重锤，使得冰面上的裂痕迅速扩大，冰冷的河涌上来，将倒在裂两边的士兵卷下下游。

惊惶失措的元军互相推搡着向南北两岸挤，后边的士兵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向前涌。脚下的冰面光无比，撞在一起的士兵们把握不住平衡，纷纷摔成了地葫芦。

呼啸的山风从河面上掠过，卷起粉红的积雪。冰冷的雪地中，躺着中万赵文程和他麾下两千多名兄弟。稀里糊涂，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