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惊：“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沉思片刻，恼：“这个碧痕，我真没有看，竟是如此贼喊捉贼，先前告完了晴雯，又来告你，我虽然不喜那个晴雯的轻浮样，却还是信你是好的，幸亏如此，不然不是反害了你？阿弥陀佛…”一时恼怒不休。

惜便将太太所说要赶碧痕去之事，同丫鬟们说了一遍，那些先前跟碧痕好的，见状也反过来说碧痕的不是，惜懒得理会，便走开去，只叫了小红过来。

拾了东西，本不是大罪，怎奈惜年小，情古怪，便不想跟这些沾上关联，凤虽想将此事搪过去，惜却持要把画撵了，因此竟也无法。

惜便自王夫人房中来，向着怡红院而去。走到半路，忽地听到有人叫：“袭人！”惜扭一看，一惊，看看左右无人，便说：“二爷怎么在这？”贾琏站在假山丛中，说：“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同你说。”惜说：“我同二爷没什么己话，二爷别要逾矩了，上回已经被人撞见，倘若给二听说了，二爷没什么，我却是死定了的。”说着，便转就走，后贾琏跺跺脚，终于说：“你给我记着，迟早晚呢…”

王夫人说：“你这孩好是好，对宝玉上心，伺候的贴，我是最放心的。只不过有一，就是太贤惠了…只想着宝玉屋里好好地，却提防不了别人暗地里对你下黑手，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先前碧痕时常过来同我说三四的，起初还好，后来便只说你的不是，我只没信她，…昨晚上凤儿一场检查，却不是验来了？你可知在碧痕箱里翻的是什么？我都难以开说…那丫看来是个机灵捷的，我先前还想她能当你的一双睛呢，这倒好，没想到竟是个祸，她私藏了宝玉的扇，另外还有个污-秽的东西，我就不说了，总之连你也是不能听的…如今我只叫人把她撵去，远远地离了你们这房才好，你也不用惦念着她了，以后只再尽心地伺候宝玉便是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眉一皱，说：“晴雯？就是先前被赶去的那个？”惜答应。

惜见状，便也说：“其实先前，我也是想二爷房内安安静静的，故而有些事也不好说…太太如今说了，倒让我想起来，前些日晴雯还在的时候，曾跟我说起来，说是有一日见碧痕伺候二爷洗澡，得声儿很不好，我只当她多心了，就没提，今日看来…”

王夫人叹了气，说：“难为你这孩还想着她…却哪里知，她素日在我跟前说了多少些你的不好呢…幸亏我是有主见的，知你不是个坏的，故而没信了她，如今果然是这个理‘路遥知力，事久见人心’，可见我没信她是好的。”

小红来行了礼，说：“总算松了气。”惜见无人，便说：“好妹妹，幸亏你机灵。”小红说：“也不算什么，她素来就看我不顺，总想着对付我…又恨着，今日这样，也是她活该自找的。”惜说：“我却只恨她把晴雯得去，差还要了她的命，如今总算是替晴雯也了气。”小红说：“放心罢，我听闻晴雯哥哥在家里住的很好，都将养起来了，竟

次日，惜便去王夫人，名为询问端倪，实则打探消息。王夫人见了她，便叹：“你是想问碧痕怎样了么？”惜就小心问：“只因昨晚上人去的仓促，我一时吓住了，也不敢问，今日碧痕还没回去，也不知怎样了？”

一夜到天明，大观园内各喜各忧，难以言说。

王夫人急忙说：“她是个有心要算计的，你又是个实诚孩，你哪里能知？快别说这些，何况她平日里就跟你不对付，如今正好，好的坏的，一就知，我也放了心了。”

惜只当没听到，加快脚步便回怡红院去了。

惜说：“若非太太说，我竟然一也不知的，只是真个儿从碧痕那里搜什么不好的东西来，想来也是我没有盯得，竟没察觉，想来甚是羞愧，求太太罚我。”当下便惭愧之态。

王夫人想了会，又对惜说：“罢了，如今她迟早要去的，宝玉那屋里，应该没什么祸胎了，倘若有，你也要多个心，该过来回我的，便赶来回，只别大意了。”惜说：“我谨尊太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