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施针结束,稍稍退开几步,阳玄颢才看到母亲,连忙道“儿子不孝,惊动母后了!”那名太医也连忙行礼。
“这时候还有必要谈孝道吗?”紫苏温言,走到床边,细细地打量儿子,见他虽然痛得脸色苍白,但是,确实没什么异常,这才真正放心。
“孩儿不能给母后行礼了!”阳玄颢强自笑道,稍动了一下,额头上便满是冷汗。
紫苏皱眉,训了一句“痛还不老实!”
阳玄颢再不敢轻举妄动,陪着笑道即想到方允韶,又急忙道“是孩儿自己莽撞,母后娘娘勿怪罪方太傅。”
紫苏正在检视阳玄颢的伤,听了这话,头也不抬地说“方太傅素来稳重,自然不可能是他的缘故,哀家怎么会怪罪?”
“谢娘娘!”阳玄颢松了口气,不再说话,听母亲向太医询问自己的病情,心中十分愧疚。
不多会儿,医侍端了药进来,一名太医亲自尝了,正要将药交给皇帝身边的曲微,却被紫苏伸手接了过去,亲自给皇帝喂药。
阳玄颢方才听紫苏问明了方子,刚吃了一匙,才想起药里有宁神安眠的药,连忙交代“太医既然说朕要静养,曲微,传旨,由议政厅主政,若不是紧急或重大的事务,便不必来请旨了,晚上递份禀报的奏章就行了。”
“是!”曲微低头答应,刚要转身退下传旨,就看到紫苏眼中的冷冽,心中不由一紧。
紫苏心中不悦,对皇帝这次受伤的前因后果更有数了,却只是眼神稍变了一下,面上并未表示出来。
阳玄颢服了药,便安静地睡着了,紫苏这才起身离开,几名太医也退了出去。
赵全低声禀报紫苏,后宫都在殿外,第一个来的燕贵妃。
紫苏颌首不语,到了殿外,果然看到所有后宫都在等着,齐朗与方允韶避嫌,都退到远处站着,不由想笑。
谢纹第一个说话“臣妾惶恐,未能早点赶来,请娘娘恕罪。”这是请罪了。
紫苏倒没在意,伸手虚扶了一下,和煦地道“长和宫本就离得远些,皇后无需自责。”
“谢太后娘娘不罪之恩。”谢纹谦恭地回答,却听紫苏随即就说“皇帝无大碍,但是,不可妄动,总需要人尽心服侍,皇后就多费心了!安嘉就先送到慈和宫吧!皇后可放心!”
“臣妾遵旨!”谢纹只能答应,在紫苏的示意下,起身进殿。
谢纹离开后,紫苏看了一眼其他妃嫔,淡淡地道“太医说了皇帝要静养,你们就不必来打扰了,每日遣一人过来请安问候即可。这事…便由慧贵妃安排。”
尹韫欢有些不敢相信,却更不敢推辞,躬身行礼“臣妾遵旨。”
“你行事周到,哀家是放心的!”紫苏点头,笑了笑“皇后要照顾皇帝,这后宫的事情亦由你费心了!”
尹韫欢一愣,再不敢答应。连忙推辞“臣妾愚昧卑陋,岂敢担此重任…”
“不必过谦,你前次便做得很好。”紫苏微笑着勉励她。
尹韫欢不好再辞,只能又进言“臣妾谢娘娘厚爱,不过,此时与前时不同,不若臣妾与燕贵妃同理后宫事,请娘娘恩准。”
紫苏淡了颜色“燕州事未了,燕贵妃宜退居避嫌,岂能再理事?”
尹韫欢一惊,知道再推辞就惹怒紫苏,只能应下“臣妾遵旨。”心中却暗道“退居避嫌?岂不是已认定燕州有罪、云家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