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没出问题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出问题。
紫苏垂下目光,没有看儿子,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什么意思?
半晌,她抬头,神色淡淡的“皇帝说得不错,是哀家想岔了。”
阳玄颢一愣。
“哀家归政很久了,这些事许久都不用心了,皇帝不必理会哀家的话!”紫苏的语气温和若春风“皇帝该见朝臣了,哀家也有些累了。”
言罢,紫苏便起身回寝殿,阳玄颢连忙起身,却只见到母亲的背影。
一路走到寝殿,紫苏稍稍平静了些,坐到榻上,抚额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赵全与叶原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紫苏失笑,显然也不需要他们来回答。
虽然敏感与否是个玩笑话,但是,紫苏的确又开始担心了。
她本以为阳玄颢既然专注于政务,即使心结未除,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今天的一席话却让她明白,阳玄颢仍然困于心结之中,甚至有些神思不属。
困惑与茫然并不稍减半分,对待政务的勤勉只是他强迫自己表现出的行为,因此,也仅仅是勤勉而已,连最起码的周详思虑都没有。
这样的阳玄颢提及燕州,想来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并非存心为之,所以紫苏才笑话自己敏感了。
“赵全,这两日,朝臣对皇帝的提议有什么议论吗?”紫苏坐正了身子,边想事情边问道。
赵全正色回答“回禀娘娘,朝臣大多觉得不妥,尚无过激的言论。”
紫苏点点头,又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会儿快上朝了,你去太政宫,赶得上最好,赶不上便等着散朝,跟齐相他们说——恩科的事,皇帝若不提,他们就不必说了。”阳玄颢还没有拿准主意,不会将此事放到朝会上说的。
赵全领命离开。叶原秋见紫苏站起来,连忙近前侍奉。
“你去宣政厅取彤册来,哀家想看看。”紫苏悄声吩咐,叶原秋知机地点头,不动声色地离开。
香桂芬芳的时节,长和殿自然也应景地插了几枝桂花,小小的花朵,香气却是浓厚。紫苏坐在书案前,漫不经心地翻看了一下彤册,不一会儿便看完了,随手合上,看向叶原秋,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桂花的香味太腻,不要摆了。”
叶原秋一愣,却连忙应道中去诧异——这桂花摆了不短时间,这会儿说太腻?
虽是那样质疑,叶原秋其实也知道原因,虽然没有看彤册,但是,宫中流言比什么都迅速、准确,彤册上记了哪些内容,她也能说出个七八成来。
宫女动手撤下桂花,紫苏一直看着,半晌,叶原秋听紫苏很轻声地喃语“竟不能如愿吗?”
叶原秋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得很轻“皇后娘娘的身体不太好。”紫苏想要嫡皇子,但是,很明显,阳玄颢并没有冷落皇后,皇后却始终没有喜讯。
紫苏轻笑“不一定是皇后,其它后宫也可以。宫中要热闹些才好。”
叶原秋不解,也就没有再开口,却听紫苏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燕妃除外。”
紫苏希望孩子可以令阳玄颢放开心怀,早日走出心结的影响,至于能否化解心解,她已经不强求了。